那东西牵着条铁链,链子上拴着个人。艾希莉认出那是罗伊,但又不是从前罗伊。
灰色嵌合人身上斑驳不堪,罗伊也是如此。他看起来几乎不成人形,表皮上到处都是创口,艾希莉说不清自己为什还能认出那是罗伊,也许是因为他先认出她……他抬起头,用脸上仅有只眼睛看着她,愉快地抬起手挥舞几下。
回
等到意识再度清晰时,她慢慢睁开眼,睫毛沾血液,黏在起,让她视野朦朦胧胧。
张陌生面孔贴近她脸,在用探究目光细细地观察她,她嘴巴被撬开,吞下些温热且带着铁锈味液体。
起初她觉得无比恶心,渐渐却习惯这种感觉。每次吞下那样东西,她身上痛苦都会减轻点,甚至还有力量渐渐充盈错觉。
有天,她彻底醒过来,发现自己身在间木屋里。只有她人,罗伊不在身边。
她爬行到门口,发现这是间悬空树屋,门口有些刮擦痕迹,像是有人进出,可室内又像是常年无人使用。她发现绳梯,想用它趴下去,但她手脚还没完全长出来……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,自己手脚应该已经被吃掉或者夺走,但现在她又长出新肢体。
红色怪物有眼睛。它们眼珠藏在口腔中,收紧在上颌里,需要时候,它们会张开嘴,上颌裂开,眼珠落下来,从嘴里观察外部。
需要张开嘴,却不需要眼睛时候,它们上颌缝就闭合住,不露眼睛,保证口腔和嗓子畅通。
艾希莉看得特别清楚。当它们中个咬住她手臂时,她近距离看着。
它们并不仅仅是在“吃”。它们撕下人皮,随便贴在自己身上某个地方,再顺带咬几口肉吞下去,甚至还咬开骨头,把整条小腿从膝盖上卸下来,试着插在它自己身上。
艾希莉至今也不明白,为什自当时己竟然全程清醒,为什不会昏过去……她听着自己惨叫声,但听不见罗伊,她动不,看不到罗伊是否已经死。
肢体长到手腕和脚踝,还没长出手掌,没法抓握东西。
她觉得理所当然,就这接受,点也没觉得哪里奇怪。
唯奇怪是,她腋下还有双新手,看起来很陌生,表皮到处都是伤口,有点疼,但是还能用。当时她立刻就明白,这是双临时给她用手,很合理,没有任何不妥。
在她试着用那双新手抚摸室内陈设时,外面传来脚步声。她趴在门口,看到个长着无数手臂、高大而扭曲怪物。
后来,她把它称为“猎人”,因为它总是在狩猎别怪物。
忽然,艾希莉听见树林中又传来声长啸,听起来和她惨叫声样凄凉,但更加有力,也更加嘶哑。
那是谁?和自己样人?是罗伊吗?是罗伊被搬去更远点地方?
围住她血红色怪物都站起来。它们开始骚乱,有些四散开来,有些试图拖着艾希莉走……艾希莉没有力气挣扎,只能任凭它们拖动。
抓着她那个怪物走几步,忽然停下,股浓稠鲜血喷溅在艾希莉脸上,糊住她眼睛。
她看不见,也渐渐听不清,她五感开始混乱,所有能感受到东西都被打成碎片,再聚集在起,在头脑中炸成混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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