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塞西就试过记录地图。她小腰包里有个来自宜家铅笔头,她在地上、在自己手臂上画出路线,但这点用也没有,隧道里方向规则颠覆他们认知,无论她记下路多详细,他们也没法返回,怎走都是前进。
讲到这里时,塞西对莱尔德说“不知你能不能明白这种感觉,太疯狂,也许你很难想象吧。”
莱尔德只是虚弱地笑笑,安慰她几句。他想,确实不明白你们迷路时具体体验,但非常明白其中疯狂……至少塞西和杰里还能描述下自己经历,但莱尔德不行,他连自己到底看见什都说不清楚。
在令人绝望迷失中,塞西和杰里渡过漫长体感时间。塞西说有三个月以上,莱尔德对此存疑,他和列维进入岗哨又有多久?然后他昏迷又有多久?他觉得根本不超过天时间。
现在他手上还戴着手铐呢,他不可能在被铐着情况下昏睡三个月,否则他胳膊应该已经废掉。
莱尔德跟着杰里七拐八绕,终于与塞西会和。
塞西蜷缩在处书架构成夹角里。夹角和平行墙壁不同,它不仅在结构上更稳固,还会在心灵上带给人奇异安全感。
塞西靠在其中侧书架上,抱着膝盖,似乎在闭眼小憩。她脸上还残留着明显泪痕,这下莱尔德知道之前听到隐约呜咽声出自何处。
塞西脚边是张发黄发皱纸,纸上布满杂乱红色痕迹,莱尔德起初以为是血,但颜色又不像,仔细再看,他在附近发现只口红壳。看来,是塞西把口红当做书写工具,试图在纸上记录路线。
记录路线计划显然不太成功。有些线条还横平竖直,有些则是发泄般胡写乱画。看来到最后塞西已经失去耐心。
塞西和杰里继续讲述他们遭遇。
他们迷路得越久,停下来休息时间就越多。醒着时候他们不停地走路,然后很快就会疲惫不堪,积累劳累越来越多,最后简直形成恶性循环,他们躺下睡觉时间越来越久,走路时候反而每次只有两个小时……反正塞西说体感是两个小时。
起初杰里很喜欢尽量找塞西聊天,活跃气氛,驱散恐惧,渐渐地,他们之间对话变得越来越少,甚至发展成几小时谁都不说句话,偶尔交流时只是指指方向、摇头或点头。不过,他们行为却很默契,从没有发生过争吵,没有因
那张纸是某本书部分,原本写满符文,莱尔德随便瞥眼,还能隐约察觉到符文意思。当不适宜画面飘进大脑时,他赶紧移开目光,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塞西和杰里身上。
看到莱尔德,塞西反应和杰里差不多,又惊讶又害怕,最后又激动得直揉眼睛。平静下来之后,她茫然地盯着莱尔德手铐,莱尔德表示这不是重点。
三个人费好阵工夫,才终于能够进行有效率交流。
塞西和杰里把他们路遭遇告诉莱尔德。从岩山上门说起,直说到他们在错综复杂地下隧道里彻底迷失。
他们迷路过程非常古怪,起初是总走到同条路上,后来又变成无法回到上次走过路。他们感觉到自己在不断深入个实体,只能前进,无法返回,被广阔得不可思议地下区域逐渐吞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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