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是面对枪口还是面对同伴惨死,汉娜直毫无反应,但在受到刀伤时,她却突然惨叫起来。
她叫声和追踪器示警声交融在起,甚至压过示警声。那只蠕动眼睛震颤下,被子弹洞穿小缺口忽然变得完全透明。
不是能看到眼球内部那种透明,而是能通过它看到真正天空……午后白光耀眼天空。
杰里盯着那透明小块看会儿,再低下头。开始,猎犬剧烈挣扎,杰里鼻子流着血,他都不知道这是什时候受伤,也不知道是被踢还是撞……现在,猎犬抵抗变弱不少,她仍然在发出愤怒呜咽,但似乎已经对挣扎失去兴趣。
汉娜外套和里面T恤已经破烂不堪,肩膀、背部、腰部和臀与腿上分布着数条鲜血淋漓伤痕。在其中些位置上,刀刃把衣服撕开较大口子,不仅露出下面伤口,还露出小块文着青黑色线条皮肤。
眼睛上面覆有层半透明膜,玻璃体部分光滑如镜,能映出地面纹路和特工们脸。睫状体里有无数只颜色不同细小眼睛,时而起伏蠕动,时而排列成规律几何形状,瞳孔在开始是漆黑无底深渊,偶尔会有不同颜色眼睛从深渊中掉落出来,开始掉出来是灰绿色眼睛,然后又有浅蓝色,它们会碰触到最外层半透明膜,被它兜住,手指形状视神经在上面划出粘腻水痕,巡视片刻后,它们再爬入深渊,沿着瞳孔侧壁点点向深处滑行。
在杰里恍惚时,声枪响将他意识拉回来。他视线摇动着低垂下来,起初,他迷茫于视野为何片暗红,当第二声、第三声枪声响起之后,他才突然醒悟,他面前水泥地上已溅满鲜血。
那个不知名护士死。子弹近距离打进她脑袋。女特工仍然压在她身上,眼睛死死盯着鲜血,枪口扎在惨不忍睹残骸里。
第二声枪响来自另个特工,他朝着深渊般瞳孔开枪,眼睛外面膜溃破出个小洞口,洞口里吹出类似潮湿植物气息。
第三声枪响也是来自他,这次只打中地面。但他仍然端着枪,枪口朝着杰里、汉娜和女特工。他手抖得非常严重,杰里甚至看不出他到底想瞄准谁。
皮肤被划伤和擦伤时,线条也被割裂。规律数字符号被打断成错误组合。
杰里
特工们行为看似不可理喻,但杰里却从中看到提示——显然他们都意识到,现在情况与这三名猎犬脱不开关系。
他们仍然能做出基本判断,但因为受到观察感知影响,他们意识在崩解边缘摇摇欲坠,灵魂中仅剩理智无法完全支配住肢体行为。
杰里侧腹又是阵剧痛,他这才发现,汉娜已经快要挣脱他钳制。她又给他下,并且挣扎着向旁边、向厢型车所在位置爬过去。她衣服沾到同伴血,但她毫无畏惧,她只是痴迷地盯着前方,盯着杰里看不见东西。
杰里伸手抓住她脚踝。他从腰带上解下把小型折叠户外刀,忍着呕吐冲动,鼓作气扑上去,把小刀朝汉娜腰部割下去。
这把小刀极为锋利,毕竟它是上级机构统配发专用装备。刀刃顺利地撕破外套和其它布料,割伤汉娜皮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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