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娴很少对瞿朗说“给”做什什之类话,又屡次强调自己快死,瞿朗听着听着也来犟脾气,“您怎就知道喜欢什不喜欢什?”
瞿娴反诘:“是你妈,能不知道你怎想?”
瞿朗打定主意不认,也有几分因由不明赌气成分:“那您这次是真想错。”
“……”瞿娴听着他语气,看着他表情,突然就愣住,自怀疑起来,“……想错吗?”
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不解瞿朗,但瞿朗如此坚定地说她错,让她产生巨大恐慌与自责——难道这多年,她从来都不解自己儿子吗?
老杨前秒还在数落他,后秒咯噔哑火,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瞿朗道:“教练,家事,您能别告诉队里人吗?程嘉遇他们也别说。”
“啊,行,那肯定。你……你条件好,错过这次也没事,以后还有是机会呢。”瞿朗家里情况老杨很清楚,再说训练事就很没人性,可他也不会说别,徒劳地安慰两句,干巴巴地挂电话。
以后。
瞿朗有瞬间想,是啊,以后。
随心所欲无忧无虑,对什事都散漫不上心。
但现在看来,似乎不是那样——瞿朗比她想象懂事很多。
对于没心没肺人,耳提面命三令五申都不过分,但对于早就接过压力默默承受并消化人,多说句都是残忍。
是因为单亲,又早早脱离瞿娴过起集体生活原因吗?
冯欣思索着自己和瞿朗同龄时在想什,如果是她遇到这样事,或许未必能像瞿朗样冷静稳定。
瞿娴很想在瞿朗面前表现得豁达坦然,不让自己对死亡恐惧影响到瞿朗,给瞿朗
可他马上惊醒,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想没有瞿娴以后。
他在走廊上站半天,低头看自己握剑手,最后用这只手揉揉僵硬脸颊,露出轻松笑容,转身回病房。
瞿娴两天之后想起这茬——中秋假期前老杨打电话告诉过她——便轰瞿朗去国家队报道,用词很不避讳:“你该干什干什,赖这儿干吗?死你还不活吗?”
瞿朗听到“死”这个字眼心里抽,只能像瞿娴样用轻松言语淡化那片阴影,“不是活不活事儿,是自己不想练,之前不就说过,又不是什大众化项目,还又苦又累,关注度也就那样,拿冠军也没什意思,不如趁早干点别呢。”
“你别给来这套,要是没事,你爱怎玩怎玩,不图名不图利,玩几年再回来接着练也样,但现在不行,你现在喜欢什,就必须给去做什,可没有多余功夫等由着你。”
看着瞿朗眼下青黑,冯欣心中叹息,说道:“有什事尽管跟说,别自己窝着。”
“没事儿,”瞿朗说道,“欣姐,要是没别事先去打个电话。”
冯欣点头,瞿朗掏出手机,往走廊尽头走去。
瞿朗先跟之前联系过他国家队教练通电话,这倒简单,每年都有和他资质差不多选手被输送过去,他并没有多特殊,不去就不去。
麻烦是老杨,大概是那边教练找老杨问询情况,老杨,bao跳如雷地打过来,瞿朗担心他在去联系瞿娴,不得不隐晦地说明下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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