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朗皱起眉,没说话。
“怎,想培养他?”老杨问。
瞿朗不太确定地摇摇头——选手心理素质直是体育界大难题。誉腾俱乐部平时管理严格,老杨又是技术教练,有几十年没打过比赛,遇到这种情况,或许会把选手畏手畏脚归结为常见心理问题。
但他,曾经是站在赛场上选手。
在场人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该在什时候进攻什时候收手,什是佯攻什是败退。
老杨不愿再提,把目光打向远处,指指场边个正喝水少年说:“看那个,跟你当年倒是有点像,谁都不服,挺傲。”
瞿朗觉得冤枉:“你好好说话啊,什时候傲?不挺谦逊吗?”
“你谦逊?”老杨嗤道,“拉倒吧,当时整个市体中心你看得上谁?你小子也就是不说出来,心里面指不定怎想呢。”
“……”
瞿朗回想下,老杨说对也不对。
里训练吆喝、击剑鞋擦过地面、剑身交击声音此起彼伏。
瞿朗身休闲打扮,跟在老杨身边,听他如介绍。
大概是最近选手们状态不佳,老杨介绍时候带着情绪,这个急躁,那个保守,那个中规中矩不知变通,再那边思路不清晰不知道在想什……
瞿朗越听越不对劲,忍不住说:“怎听你说这俱乐部里都是些歪瓜裂枣?咋,带情绪?谁惹你?”
老杨鬓发白大片,抱着手臂鼻孔出气:“你以为他们比歪瓜裂枣好多少?你不想想以前教是什苗子,再看看现在这帮……”
有好几次,李数只要再往前几厘米,就可以得分,却在触及对方金属衣前秒硬生生减速。
不完全排除心理问题,但瞿朗很难想象个和自己很像选手会在排除万难最后时刻犹豫。
他从李数身上看到孟鑫成影子——那种不甘心输又必须得输,渴望有人能发现又害怕被发现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……
瞿朗转头问老杨
要说傲,他小时候确实挺傲,而且不局限在击剑上。
那时他不管做什都有毫无来由自信,觉得自己定能做到。当然绝大多数时候,他也确实做得到。但要说看得上谁看不上谁,他好像没有过这样概念。
或许不把任何人水准放在心上,也是傲种?
瞿朗不跟老杨辩,视线扫过在剑道上来回击打选手,目光在老杨指过少年身上停下,原地看半天,问老杨:“他叫什?”
老杨道:“李数,今年十六,各方面实力都不错,以前带出去打过几次比赛,成绩都挺好,但最近心理出点问题,总是畏手畏脚,训练赛打得塌糊涂。”
瞿朗拆台道:“行别吹,上次你是不是还跟程嘉遇说是哭着喊着求你来?”
他副“咱俩谁跟谁,知根知底就别编”表情,“你以前教什好苗子,不就是吗?”
老杨对他戏谑口吻很不满意,正色说:“他们比你差十万八千里不止,要是你手没断,轮得到——”
当年老杨得知瞿朗手腕废,跑前跑后找不知多少认识骨科医生,最后得知他不可能再重返赛场时,难受得比他这个当事人不遑多让。
话说到半,老杨重重叹气,瞿朗好笑地拍拍他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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