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宁眼尾泛起线红,屋中片死寂,许久,便见先是他阖眸低笑,随即笑声愈来愈大,身形踉跄,几近疯癫。
白衣人只是看着他,半晌才皱眉,心中暗自想道,传说中萧门鬼手,莫不是个疯子?
萧宁笑得弯下腰去,待再抬眸,脸上湿凉片。他伸手用力蹭下下巴,抹去眼泪,声音嘶哑道:“你是谁?”
白衣人不欲瞒他,只掏出腰间暗金牌子,道:“天衣府办案。”
“天衣府……沈观?”萧宁语气里尽是讥诮,眼
正是道传音入室功夫,声音又稳又轻,可见内家功夫极扎实。萧宁不动声色道:“要什样?”
“不焦不糊不生。”
萧宁心头跳,蓦地抬起头,死死盯向门板。外面人久久得不到回音,似乎有些不耐烦,掌落在门上,两扇门丝毫未坏,而里面门闩却瞬间碎裂数块。大门随风而开,门外站着人,白衣墨发翻飞,身形如竹,头戴雪色幕篱,苍白清瘦指尖轻轻合拢门,道:“萧老板,谈笔生意可好?”
白衣人话音刚落,身后便跟上来两人并抬箱,乌木箱子沉沉压在地上,打开,里面尽是金锭子。
“萧老板意下如何?”白衣人轻声道。
软团子。
小沅远远看着念念摇摇晃晃地跑来,会配合地弯下腰把抱住撞进怀里软团子。念念顺势用小胳膊紧紧圈住小沅脖子,奶声奶气地叫哥哥。小沅披着夕阳余晖,抱着弟弟迈上青石汀。
萧宁看着孩子走到身边,擦去手上面粉,拍拍小沅肩头,道:“去洗手吧,等会儿吃饭。”年月静如细水,缓缓流过,不惹尘埃。萧宁有时会想,沈云阶在那些年,仿佛大梦场。偶尔在沈念眉眼里隐约看到沈云阶影子,方才想起那年他浑身是血在自己怀里闭眼场景,心里早就不再痛,只是冷,冷得如寒冬腊月,寸断肝肠。
倘若没有小沅和念念,萧宁想,从沈云阶走那天起,他便只恨岁月太长,相逢无望。
“爹?”小沅秀气眉头轻轻皱起,“再不吃饭菜就凉。”
萧宁手指在梯上捏出道道指痕,他未看木箱眼,只是死死盯着白衣头戴幕篱人。半晌,才压住如擂心跳,强迫自己冷静道:“不知阁下想要谈什生意?”
白衣人道:“上月中旬有人来萧老板这里换张脸,等奉命查事,还需萧老板配合下,把他如今模样画出来。”
萧宁从楼梯上下来,步步走近,目光沉沉地垂眸看向白衣人,两人间只差步时方停下,道:“阁下不以真面目示人,还谈什生意?”
白衣人身侧随行侍卫将手搭在腰间弯刀之上,杀意顿显。苍白清瘦手微微抬起,示意侍卫收敛杀气,白衣人伸手扣在幕篱之上,白纱飞扬,卷起墨发流动,幕篱之下,露出张清美静雅面孔。
“如此,诚意可够?”
萧宁回过神来,扒拉两口饭,放下碗筷道:“去楼上做功课吧。”
小沅听话地点点头,牵着念念小手往楼上走。萧宁收摊子,外面天色已黑,无故起风。
夜色临时,萧宁把门板插闩,刚要上楼就听见叩门声。
“饼没,明天起早吧。”萧宁扶着楼梯,对门外道。
门外静默瞬,道声音隔着门板入耳边,“开花馒头有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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