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渊面无表情摁下电梯关门键。
秦肃征两步跨上前,伸手挡住即将合上电梯门,“别误会!秦小二好像卡住!”
时间磨平情绪棱角,抹掉记忆细节。陆渊仍然困在她噩梦里,却连她名字都快要想不起。恐惧与恨失根,只凭借惯性延续,陆渊甚至找不到说“没关系”理由。
外面似乎又要下雨,鸟在池面上掠过,惊池中锦鲤四散而逃。
陆渊细致叠好报纸,起身绕过对面躺椅。光线黯淡,植物影子层层叠叠投射在空气里,吞噬着平台处光明。
***
到家时雨还没下,气压低可怕,憋闷有些昏沉。
陆继明用手遮住眼睛。
“她走凄凉,解恨。恨没,忽然不敢看你。”
“你从来都是无辜。”
“你句话都不说,冷冷站在边,全身上下只剩双眼睛,看着,看着芳苹,看着如安,像她留在宅子里活灵。你和她,还有那个没来得及出生孩子,都是罪,承担不起。”
他长叹声。
遗言,直接从新建写字楼顶跳下去。”
“和芳苹在起好几年,说好毕业就去结婚,可没想到出这样事。学是艺术,对企业管理窍不通,两眼抹黑接手陆氏这个烂摊子。没钱,没人,没经验,真正到山穷水尽地步。”
“她是唯出路。娶她,拿到投资,稳住陆氏。和芳苹分手,和她结婚。”
“开始还是好。圈子里大多是联姻,日子久,当年那些不甘心就忘差不多。陆氏有起色,也开始接触企业工作,慢慢就发现不对。”
“陆氏这大个盘子,先前倒势必会被几家分掉,没哪家有能力独吞。郑氏注资目不是互利,是借着融资,稀释股权,悄悄吃掉陆氏。郑国涛这手算尽全部,唯独没算到。”
陆渊坐在车上抽支烟。
狭小空间带来莫大安全感,拂过脸颊烟雾带着几分温柔,尼古丁放松神经,陆渊终于有回家实感。
上电梯,给白如安发消息告知自己已经见过陆继明,收起手机,电梯正好停下。
门打开,陆渊与门外人都愣住。
秦肃征正趴在他家门上,姿势扭曲,十分变态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恨,无话可说。”
陆渊无喜无悲看着他。
陆继明眼里似乎有泪翻涌。疾病使他干瘪虚弱,找不到当年丰神俊朗影子。他讲着跟她,跟陆渊有关过去,陆渊像是在听旁人故事,没有丝毫波动。
这个道歉迟到太久。
“保住陆氏,代价是把她架在个尴尬位置。她不能接受,心里有愧,对她愈发纵容,可没想到她偏激到不可理喻地步。”
“聚会,公司,她在哪里都要发疯,受够,但她仍是陆太太。对她百般忍耐,直到她害芳苹肚子里孩子。”
陆继明神色悲戚看眼陆渊,“那是第个孩子。”
他粗声喘会儿。
“她想要个孩子巩固陆太太地位,就给她个孩子求个清净。那个没出生孩子成噩梦。恨她,连带着恨你,偶尔管家来消息说你或者她又进医院,只会觉得解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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