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该想到,燕如云体内无数股灵气并不属于他自己,而是……他用噬仙印吸收谜雾山上弟子灵气,他之所以会受伤,是因为体内魔气与灵气相争,最终灵气被魔气同化。
他早该想到,却因为早知《噬仙印》存在,忽视这些反常,还在杜剑池和百里连江被困之时主动给燕如云疗伤……
燕如云莞尔笑,道:“弟子不入魔,如何活着回来见师尊呢?”
齐霄拔剑指向燕如云,剑尖上反射冷光灼得
“道万无失,没想到,竟在这里出纰漏,早知如此……”
燕如云当场毁纸符,齐霄心头便是突,再听他闲话家常样揭过自己所做恶事,心又是沉,眼见着他话语中似是露出几分悔意,顿生喜意:若是燕如云肯悬崖勒马,及时回头,说不得还有几分转圜余地!
然而,燕如云在下瞬打破齐霄幻想,嘴角泛起冷笑,冷冷道:“——就该早早杀他!”
“你……”
“若不是看在师尊面子上留他性命,便不会为他所伤,结界便不会因为弟子无暇**而被他钻空子,叫他传出书信来。”
夜凉如水,道白色身影踏着青泓剑光落在问剑峰密林之中,佩剑并未回鞘,而是被招回主人手中。
齐霄执剑缓步前行,身上紧绷着,每走步,都在注意着身边风吹草动。
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他不知自己踏过每寸土地层地皮之下,有无数魔气织成黑线交织着,流动着,拥挤着,神不知鬼不觉地缠在每个谜雾山弟子脚上,像是个管道,不住地汲取着细微灵气。
根黑线冒出地面,被双皂靴鞋底踏散,石激起千层浪,地底叫嚣着魔气瞬间被点燃,火速传导,整个谜雾山地底黑线因为齐霄这脚沸腾。
他屏息凝神走在林间,直至前方豁然,见到小院和静室沉默立在月影之下,暂松口气,收剑快步走到黑沉沉静室近前,正在这时,声清脆枯枝断裂声在身后响起,有人不掩形迹,极缓慢地踏来。
燕如云踱步走近,始终带着笑,双眸在月色之下血色暗芒流转,诡异非常。
“说到底,是师尊错,师尊答应从此不会踏上问剑峰步,却还是来。”
齐霄被眼前这个容止诡谲燕如云惊得毛骨悚然,这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燕如云!
电光火石之间,原本独立关窍被连通,忽视细节重新浮上心头——燕如云体内乱窜无数股灵气、身为正道却是魔气掌控主导灵脉、没有丝征兆闭关柳庄……
“燕如云,你入魔!”
风萧萧,夜茫茫,齐霄心中仅存那点侥幸被这脚步声踏碎,那人在他身后站定,清朗之声传来:“不知师尊深夜至此,所为何事?”
齐霄转身,见到那道熟悉身影时,接到渡音符时种种难以置信成为他眼前不争事实。
脸寒心更寒,冻得他五内发冷,齿颤难言,张渡音符抛置空中,杜剑池急促声音响在夤夜里。
燕如云负手听着,多年前齐霄亲手为他做缎衣上暗红阵纹在月光之下如流似火,寂静之中唯有杜剑池仓皇偷隙之间只言片语。
渡音符中内容还没说尽,纸符角缠上丝黑气,顷刻之间纸符变作齑粉,随风扬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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