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。”风听澜心头跳,忍不住低唤:“儿……过来……”深潭水动,枚圆润莹白龙蛋小心翼翼从水底浮上来,犹犹豫豫地从水面冒出片白嫩蛋壳。
风听澜指尖颤抖,几次张口竟哽咽到说不出话,只能用龙息笼盖这方天地。龙蛋察觉到熟悉气息,高兴地在水面翻滚两圈,踏着水花晃晃悠悠漂来。风听澜俯身半跪,小心地伸出手去,那龙蛋顺势滚落他掌心,蛋壳流泻着纯净灵力,乖巧躺好。
风听澜唇角微翘,想笑又落下泪来,正正滴落龙蛋上:“儿,让你久等,是父王不好
霁轻云怔,若有所思道:“你找到要找人?”
风听澜指尖温柔抚过长剑,点点头。霁轻云神色微变,沉默良久,阖眸苦笑道:“竟是他……如此说来……罢,殿下纠缠万年,亦连累殿下错失所爱。恩怨相抵,们就此笔勾销吧。”
风听澜看着眼前白衣剑仙,更觉造化弄人,过往可笑。
霁轻云出神看着长剑,怅然若失:“听说他为你诞下个后裔。”风听澜脸色骤然惨白,那是他最不愿去想事情。
“他曾很珍惜过。”霁轻云回忆当年陵阳山晤面,开口轻声道。他看着劫云淡去后依旧泛着血色大荒,微微颔首礼:“殿下,再会吧。”
天地寒风敛,大旗危欲折。那场大劫里,血色染半个大荒,魔族死战几乎倾巢而出,神族损兵折将,血洒南冥岭。
风听澜曾在阵前见过次霁轻云。他闭关时听到师偃雪陨落消息,时间如何也不敢相信,待出关看到漫天劫云,才明白天道意图。
风听澜和霁轻云在阵前擦肩而过时,谁也没有说话。
大劫最后,魔族覆灭,四位魔君被诛杀三个,唯有侯青重伤遁逃,不见行踪。而神族这边伤亡惨重,先天神祇只剩寥寥几人,昔年能征善战者尽数陨落,紫霄天庭气运再不复往日。
大劫之后,霁轻云去见风听澜。
白衣剑仙错身而去,留下风听澜长立于云端。他轻轻握住剑柄,掌心之下片冰凉。许久,风听澜方抬眸看向远方,指尖摩挲着剑柄上古朴纹路,道:“阿雪,总想着只要不去陵阳山,你就还在那里。它会怨吧,把它丢在那里太久……”
清风擦着玄色衣袂而过,掀起他耳边发丝微扬,风听澜小心翼翼将剑从腰间解下,拢在怀里:“走吧,们起去接它。”
昼未明时,碧潭波下。
风听澜出神地望着碧潭清波,忽想起那晚他明悟心意时对师偃雪说过话,若非后来他糊涂离去,或许……
碧潭水波渐渐流转做巨大旋涡,风听澜掌心空悬,压下心头哀寂,深潭之下有点微弱回应。
场持续近百年量劫,让风听澜仿佛变个人。这位在大劫中以杀破阵,立下赫赫战功二殿下,眉梢眼角凝层不化冰霜,冻结在眼底,除却从战场上带下来满身血煞业力外,竟毫无生气。
霁轻云视线落在他腰间长剑上。
风听澜抚住长剑,沉默不语。
霁轻云没有再看,只是抬眸淡淡道:“这不是师偃雪,只是把不错神兵罢,这世上再也没有师偃雪。”
风听澜眼底涌动几分怒意,又渐渐压回去,哑声道:“那些年,是糊涂,连累兰溪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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