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迫切,逼得方唯住口。
“你怎?”
谢衡声音里夹杂着罕见恳求:“你帮去看看谭西原,拜托你,帮去看看他。”
“谭哥?”方唯心里陡然升起不好预感,脑子里快速闪回起,谭西原最近对自己联系毫无回音,“谭哥怎?”
“庄越……他弟弟庄越……”谢衡声音听起来简直不像他,好半天才想到个算不上标准可足够温和措辞,“醒不过来。”
方唯下意识又要说这几个字:“对……不知道,赵延,很混乱。”
他说着混乱,可并没有要倾诉意思,赵延只好挂电话。
方唯个人待在屋子里,除却工作,这几天他几乎不出门。他无法平静、无法装作若无其事。
而谢衡电话姗姗来迟,却又如同惊雷。方唯攥着手机,响七八声也没敢接。
他心里已经有估计,可他犹豫着是否要扯开赤裸裸真相——那样就真无可逃避。
他从来不肯去想,自顾自觉得自己跟周锐昀之间算扯平。
无意中害他退学,他有意伤害感情——到此扯平,再无瓜葛。他是如此想,可又天降惊雷,打破他好不容易构建出平衡。
周锐昀在上学时学习很认真,他算聪明,但也不是天才型学生,好成绩和好未来都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。身上那股尖锐少年意气很迷人,年少方唯就是沉沦于此。
可方唯现在不得不去面对——也许是自己把那份尖锐意气从对方身上生生剔除。
不管他有没有亲手拿着那把刀,他都难逃其咎。
胡搅蛮缠无奈道:“们是神经外科,只治他脑子,哪知道手怎?”
“手没有伤吗?”对方追问。
“你……”这完全是不听人话,医生还算好脾气,“不清楚,听说过两句,说是有旧伤,前段时间跟人起冲突又伤次。”
方唯问:“可以查下吗?”
“当然不行。”
“方唯。”接通,谢衡便急切地喊道,“你现在……”
方唯张张口,打断他:“谢衡,可以问你间事吗?”
那边怔:“什?”
“你,你们当年是不是……”
“有什事之后再问好吗?”谢衡说“你先帮个忙好不好?”
连几天,赵延是第个发现方唯不对劲,因为对方完全避开他各项邀请,他旁敲侧击问过:“不会是上次表明心意吓到你?说过,不逼你立刻给答案,就算不愿意也能做朋友。”
方唯在电话里回道:“不是,是自己现在不想……没有心情,对不起。”
“方便说吗?愿意做被倾诉垃圾桶,只接收不倒吐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赵延抓着手机,嘴角耷拉下来:“有什好对不起,总说这几个字干嘛?”
方唯脑子混乱,压根没发现自己要求有些无理:“那具体是什样伤?这次伤得严重吗?”
医生赶着休息,冷漠而无情地打发句:“都是永久性伤害,再伤两次又有什区别。”
方唯像被人灌进身冷水,猛地向后退步,撞在门框上,哐当生响。他却感觉不到疼,只是在霎那间就清醒。
——都是永久性伤害,还在乎再伤那两次吗。
是啊。是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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