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许久才出声:“嗯。”
“谢衡,你表弟那里,就没办法……”方唯欲言又止。
“找他很多次,还有姑妈姑父,无例外,全被赶走,说吃里扒外。”谢衡蹲在墙边靠着,“方唯,你说到底要怎办?”
“是你教唆你表弟打庄越?”
“不是,不,不知道。以为只是小打小闹,而且他也确实不是故意,只是推搡下,谁知道……”
“知道,谢衡说,但是鉴定报告……”
“鉴定报告改又改,是他们那些人特权,假也能变成真理。”
方唯想说些什,与他起控诉、谩骂或者发泄,什都好。但忽然想起手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手机,他下子失去说话立场。
——自己其实也在他们那些人里。
“想帮忙。”方唯说,谭哥帮他许多次,他也想回馈,也想帮帮他,“可不知道该怎办?”
可克制欲望。他们坐在床边聊天,想着要给这个家新生家庭成员取什名字好,可这寂静温情突然被阵急促而,bao躁敲门声打断,像黑夜里颗颗炸在脚边炮火声。
紧接着,几个穿着制服人拥而入,挤在狭小房间里,个个面色严肃。
谭西原当时年纪小,却还是张着双手挡在妈妈面前。他妈妈曾经在戒毒所待过,出来后需要定期去附近规定地点检查身体,以防再犯。可怀孕,把这事忘得干二净。那些人看到她高高隆起肚子脸色刷全变。当晚便进医院,庄越是早产儿,谭西原不被允许进产房,和继父在门口苦苦守夜。临天亮才看见这个还未出生就注定命途多舛弟弟——不是个小怪物,虽然皱巴巴,特别丑。
庄越这个名字是谭西原起,个中含义不言而喻。只可惜,他妈妈是第个没有越过去。瘾君子有就有二,后来陆陆续续进好几次戒毒所,最终没有越过去。
而现在,轮到庄越自己。
“不是故意就可以免责吗?”
“知道!但你要怎办?”谢衡恨他这副口气,下子吼出来,“开始姑妈他们家都同意给赔偿,可是谭西原不同意,他非要追究刑事责任。失手伤人也是要判刑啊,你觉得、你觉得这可能吗?”
况且庄越被推搡着跌倒后,也没立马出
谭西原看看他清亮眼睛,缓缓摇头,闭闭眼睛:“方唯,也不知道,也不知道该怎办。”
以前在公司里,谭西原是他们团队里主心骨,每个人犯错都不怕,反正有谭哥顶着塌下来天。他像小孩子眼里父亲,好似无所不能。
而现在这个无所不能、可靠人,无助地说他也不知道该怎办。
医院长廊尽头有扇窗户,方唯站在窗前向下看,是片黑黢黢草丛。
“你都听到。”
仪器保持着机械滴滴声响,方唯遍体身寒,个字也说不出口。谭西原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,面色是掩饰不住疲倦。
“只有这个真正意义家人。”他声音在发抖,手抵在下半张脸上,“只有他个。”
方唯蹲下来与他持平,想去握他手,可又觉得不合适,时之间很是无措。
“是被车撞吗?”
谭西原猛地抬眼盯着他:“不是,根本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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