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路上,乔荆玉打着手电筒坐前面大杠上。
或许是因为今天在骆海面前哭场,乔荆玉觉得他跟骆海关系拉近不少。
今天骆海看他录取通知书时表情,让他觉得,骆海对于学业,或许不像他所想那样毫不在乎。
他试探着问:“骆海,你为什辍学?是因为爷爷吗?爷爷是什病?”
“中风,床上躺几个月。”骆海回答挺干脆,这句话,回答乔荆玉三个问题。
乔荆玉有点害怕。
他喊声,“骆海,你还在吗?”
“健在。”骆海回道,“害怕?”
“没有。”乔荆玉说,“谢谢你。”
骆海没出声。
“怎?”乔荆玉问。
骆海说:“你在前面打手电,照清楚。”
乔荆玉说:“那回来时候还坐前面吧。”
村小学个人都没有,片漆黑。
厕所灯坏,还没修好呢,里头也黑乎乎。
“别说!”乔荆玉捂住耳朵,不想再提上次在山里大树后边尿尿事儿。
“行吧,真难伺候。”骆海说,“那去骑车。”
他把手电筒给乔荆玉拿着,回院子里推自行车出来,那辆大杠。
乔荆玉发现,骆海不知道什时候给自行车安车后座,“你什时候焊上?”
“怎?你还想坐前边?”
你不也没睡,又连夜出逃啊?”
乔荆玉都无语,“咱能不提这茬吗?上厕所!”
“等着。”骆海说。
“干嘛去?”乔荆玉问。
“穿衣服,跟你去。”骆海转身进屋。
那你爸妈呢?乔荆玉想问,却没问出口。
这几天在骆海家里住,家里就没有他爸妈生活痕迹,连张照片也没有,更没听骆海和爷爷提起过,他心里也有点数。
乔荆玉又说:“骆海,你真好,陪上厕所。”
骆海嗤笑声,“别肉麻。”
乔荆玉笑着说:“这是感恩心。”
“真感恩就快点出来,快被蚊子咬死。”
“好,马上!”
骆海跟着走到厕所外边,“自己敢进去吗?”
乔荆玉拿着手电筒,“没事,你在外边等吧。”
“别掉坑里。”骆海提醒。
乔荆玉翻个白眼,没跟他斗嘴。
厕所里特别黑,比外面还黑,水箱还直发出扑腾扑腾声音。
“不想。”乔荆玉麻利儿坐到后边,前面大杠硌屁股。
骆海载着他,走在村里泥巴路上,乔荆玉在后边打着手电筒。
月色当空,路上个人都没有,只草丛里有不知道是什小虫叫声。
乔荆玉突然有点庆幸,幸好骆海陪他上厕所,要不然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多害怕啊。
“唉,你还是该坐前面。”骆海突然叹气。
再出来时候,骆海已经穿好衣服,手里还拿个手电筒。
俩人刚出门,骆海突然停住脚步,往山脚下树丛看看。
他看着乔荆玉,“厕所太远,要不你…”
“不!”话还没说完,就被乔荆玉打断。
骆海说:“你上次不就是在大树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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