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时延倒吸口气,见闻柏意还在往他碗里夹菜,低喊句:“吃饱。”
闻柏意动作未停,带着压迫气势,说:“再吃碗,你最近瘦太多。”
许时延自然不肯,招手叫来老板准备买单,老板还没走到跟前,
两人原本前后地走着,刚出医院大门,闻柏意却停住脚步转身,摘自己围巾,又次强势地绕在许时延脖子上。
许时延眼神直直地看着他,却终于不再把这条围巾也扔在地上,在冷风灌进脖子带来寒意时刻,还忍不住拉高围巾遮住大半张脸。
“想吃什?这里比不上北城,可能得委屈闻总。”许时延语气里疏离,让两人刚刚升起点温度又降下去。
“你小时候爱吃什?安城应该有很多特色菜吧?你也很久没回来……”闻柏意有些心虚,想起不让许时延去年春节回安城罪魁祸首就是自己,为这件事许时延在家里足足有半个月没和他说过个字。
“太久没回来,都忘安城有什好吃。闻总别挑挑拣拣,安城这座小庙本来就放不您这尊大佛。”
“你让李贺给你订张机票,赶紧回去吧。”许时延立在他面前,迟疑片刻又补句:“不管怎说,谢谢你陪走这趟。”
闻柏意几乎没有迟疑,从兜里摸出手机,点到最近通话记录李贺拨过去。
“帮订张今天回北城机票。”他声音冷冽地下着指令。
“好闻总,需要最近班吗?是您个人还是……”李贺在电话那头声音被听筒遮住,只有闻柏意能听见。
“什,商务舱都已经售尽……这快……”闻柏意蹙眉,将手机放到离许时延稍远侧。
许时延浅浅地瞪他眼,只觉得这人立在这里就是惹人嫌恶存在,也懒得和他客气,随便走到家看着脏兮兮餐馆就走进去。
医院对面人声嘈杂小炒菜馆,地面上还有厚厚油污,许时延回头看闻柏意眼,见他跟紧没有半分厌弃神态,倒是更觉得惊奇。
三菜汤,两双筷子。
闻柏意吃饭时候很安静,许时延也不想再和他说话,两人坐下犹如拼桌陌生人,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交流。但闻柏意总时不时给许时延夹菜,挑着他爱吃往米饭上推,被扔回去盘里又锲而不舍加进来。
等放筷子之后,许时延又催闻柏意回去,闻柏意深深地看他眼,唇瓣微动:“不回。”
“不会啊,有有。就算没有也可以安排专机来接您。你把附近最高大楼坐标发给……”
“北城机场大雾,很多航班都取消?行吧,如果有票再跟联系。”闻柏意没给李贺任何说话机会,挂断电话后仰头,略带无辜对许时延说:“没票。”
许时延没听到电话那端声音,也不曾怀疑闻柏意竟然耍这拙劣花招,“先带你去吃饭吧。”
闻柏意合上笔记本缓缓起身,伸手摘落在许时延发间枯叶,碾碎在指尖说:“不着急,刚好趁这次机会,休个年假。”
许时延有些错愕,“年假”这个词无论是对他还是闻柏意都挺陌生,刚才亲昵动作让他本能反感,他不愿意和闻柏意在医院拉扯,只能淡然地说:“先去吃饭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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