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只瞧冷月环玉足点,挑衅地回眸笑,顾盼生辉,眼中似是对所求坚信不疑。
尔后,她纵身入那喧嚷俗世,盈盈从高空而降,如自在惊鸿,于满堂欢呼声中落在镜花台上。
撩拨心弦琵琶声响起,伏倚栏向下看,春深似海,当年咿咿呀呀小野丫头出落成大美人,举手投足之间风月无边。
……
那之后,冷月环和伏之间时有往来,得知伏养个崽儿,冷月环不由暗自稀奇阵。
伏无言,颇为头痛地拿纸扇顶下脑门。
“去把钗递给,还有柜里金蝉衣。”
他无奈地打开满柜子女儿衣裳,入目满是琳琅,只叫人两眼昏花。
冷月环对镜梳妆,伏闷头找衣服,二人倒是难得安静须臾。
“伏,你知为何要来人界吗?”冷不丁地,冷月环又挑起话头。
“嫁给章绿天,你记得吧?那狗东西满脑子歹念,肠子花得很。本只想出逃半时,族里却说六亲不认,呵,也好。”
“傻姑娘,逃婚也不至于赌气来当个…妓吧。”
“什妓,这叫花魁,享尽繁华,卖艺不卖身。俗世姑娘多是命不由己,于而言却是个玩乐去处,不过这家坊间鸨娘是个好人,真正好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伏,千万别叫爹知道,否则挖你镜湖下宝贝疙瘩!”
游花街那场偶遇把冷月环吓得心有余悸,在花车回凤鸣坊路上,她止不住地四处打量,见伏没影才算松口气。可才松没多久,就又在自己屋中见到喝茶他。
“你怎找到这儿?!”冷月环刚推开门,还没坐下,就被内屋妖影儿给骇着。
“这有何难?”
“你你来找做什?莫不成是爹意思?”
“你爹?”
在崽儿三岁那年,奶娘请辞回娘家。这奶娘是个尽心尽力,把烈成池养得红润有光泽,张口学说话,学步,识物,样样都会,但烈成池始终还是最黏
“为何?”
“想寻人,寻个痴心如意郎君,话本里总是人间最动心,这天南海北,总该能遇到俊逸、痴情好郎君……此趟就这点儿愿景,在十二州里搬好些地方,还没被人发现过容颜不老。”
“傻姑娘,哪里有什如意郎君,哄你罢。”
“才不是哄,是你说瞎话呢。”
满堂客恭候已久,冷月环放下这句驳斥,披着金蝉衣从屋中走出。她于环廊中央捞起条红丝绦,将散落墨发撩,朱唇慢挑,眉间落点梅花额印,廊间摇曳烛光映晃在脸上。
“你又不叫哥。”
“叫两声你就美?若是族里安排嫁你…倒还有商量,最起码你长得像个祸害,干起坏事总与投缘。”
“别吓,可不娶祖宗。”
“冷姑娘!收拾下,鸨娘说客人都要坐满啦!”屋外有传话丫头隔门喊话道。
“瞧见没?人满为患,风流无边。”冷月环朝他得意地笑。
“这多年,他怎还未放弃遣人来抓?”
伏听后拧起两眉,又问。
“怎回事?”
“什事?他逼嫁人。”冷月环见他不知情,才算放下提防,摘掉头上花里胡哨金簪子、玉钗,仰首猛灌口茶水,似是在外被渴坏。
“他让你嫁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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