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忘尘山忘忧果真不错,摘满满大兜,还能顺便孝敬狐仙大人两个。”那男子露出憨厚笑容,对身旁女子说道。
这果子差点儿酸掉伏牙,伏不善地眯起眼,朝着那男子仔细看过两眼。
“如此随心地给狐仙大人送供品,不会被怪罪吧?”女子在旁柔声细语地担忧道。
“怎会呢!这上山拜庙也就是图个心安,狐仙儿哪顾得上管们小百姓?”男子宠溺地抚摸下女子头,安慰道。
“万狐仙大人不喜欢,不给们送子怎办?”女子仍然是忧心忡忡。
他们对上眼神,默然片刻,伏开口问:“你想不想去忘尘山?”
“怎想起去那儿?”
伏抬起手,晃晃手中握着果子,说:“听说你在那盖座狐仙庙,看看是哪个愣头青敢把没熟透果子供给。”
烈成池然,合上桌前才翻到半书,没有犹豫,很快就走出室中。
……
那天吃过饭,伏回到室中,见到桌上多出篮新鲜果子,还有束山野黄花。
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,这些八成又是从狐仙庙里供过来。锦悠城百姓多,狐仙庙香火好似不错,伏时常会收到些供品,起初他心觉诡谲,多收个几次后倒也习惯,若是当中有好长段时间没收到,心里还会有些不舒坦,想着是不是锦悠城人把他给忘,让他在庙里落灰。
不过,伏从来没有亲自去那个庙里看过,自己去看自己,多少是有些古怪。
如今回到锦悠城郊住,离那忘尘山也不过几余里距离,他好奇心突然就这起。
不知道他自己石像,与他本人比之能相似几分?
伏心中莫名其妙,合着这夫妻二人把他狐妖当成送子观音。
那男子又回应道:“如果狐仙儿连供什果子都要挑,岂不是把自己当爷,就那小心眼儿吗?要是当真如此,他还当什仙咧,去当,肯定不挑。”
夫妻二人边对话
他们牵走厩中两匹马,骑在马上慢悠悠而行,沿着那条百年不变老道来到忘尘山下。
二人照旧把马拴在山下棵树上,留它们在此处吃草,自己沿着山间蹊径往上走去。
忘尘山变化不大,也就是这条蹊径让人踏得更平些,蹊径旁那道涧溪干涸成土沟,沟中积满苍翠叶子,而山上依旧是古木参天、遮天蔽日,脆亮鸟叫不绝于耳,四处充沛着灵气。
他们往上走着,男女恰好与他们相向而来,是奔着下山去。
伏瞥向当中那个男子,见那男子怀中抱着兜子果,与他不久前手中握着那个模样。
……
此时,烈成池正在室中看书,窗户敞开着。
伏站在窗外,看到烈成池端坐在书桌前,气宇超凡,手捧着书,另只手正从玉筒中拿笔。那书桌明净不染尘,道人影逐渐跃上桌来。
伏正在窗外琢磨,这窗中幕于他而言似曾相识。烈成池十七八岁时候,大抵也是在这处读书,以前他也会站在这个地方看,恍然间岁月被这扇窗子模糊。
烈成池看到影子,抬起头就看见伏,那人红发披散,伫立在片绿荫里。此时窗框好似副画框,窗外人向里看是幅画,窗里人向外看亦是幅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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