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缑恨光满意地笑。
他站起身,为伏打开房门,不紧不慢地道:“虞渊城中吸星楼人最多,可惜大家都不知道,牵机神女就在这吸星楼顶楼。”
伏冷峻地瞥视缑恨光眼,对上那双极为熟悉亲近眼眸。
伏无从得知缑恨光算盘,但缑恨光那句话是对,他没得选,因为他舍不得烈成池。
如果不杀红娘子,不离开虞渊城,这切永远不会结束。
缑恨光静默片刻,发出声极轻哂笑,又道:“也好,可这结界不破,离不开虞渊城,没有办法帮你。”
伏眉宇间凝聚阴翳,紧抿双唇,并未接话。
“你必须杀牵机神女。”
“你为什执著于让杀她?”
缑恨光笑,并不答他,将话锋转回来,“烈成池待你甚好,难道你舍得他神魂湮灭?”
“是颗心。”
伏愕然,感到荒唐,“少颗心,怎能活着?”
“是啊,少颗心,怎能活着。有人骗走他心,所以他拼尽全力,也只能活到第五世。”
“是谁骗走他心?”
“不能告诉你,但是,可以帮你把它拿回来。”
伏视线仍然停留在字条上,简略答道:“嗯。”
“他怎死?”
“病死,缺元神,不能再转世。”
“他是不是活五世,每世都会患上风寒?”
伏蓦地心惊,目光凛然,盯向缑恨光,问:“你怎知道?”
夜深人静,伏没能入睡。他睡眠越发差,有时喝酒能赐他好梦场,有时,酒只会让他更为清醒。
这是他在虞渊城第二百三十个夜,他还是没有找到离开虞渊城办法。
缑恨光躺在地上睡着,伏坐在桌前看张字条,烛火摇曳,细长焰影在纸上晃着。
从纸张来看这字条已有些年头,但是其字迹苍劲有力,有雷霆震怒之势。这张字条,是冷月环离开时夹进辞别信里。
屋中漆黑团,唯有此处亮着烛光,投下方寸暖黄。
时间久,烈成池神魂就会彻底消散,再也无法踏入轮回。
……
黑灯瞎火之下,伏沿着
晦暗之中,二人神情皆是难明。
缑恨光紧紧地注视伏,“你没得选,你舍不得那个和尚。”
在此被日光遗弃之地,四方冥寂,湮没无音,连吐息声都灭杀。室中寒得凝霜,冰碴都冻进骨血里,蕴藏着不为人知癫狂。
不知过多久,伏终于缓缓道。
“……答应你。”
伏将信将疑,问他:“你如何拿?”
“这并不难,不过…”缑恨光用指尖掐灭烛火,屋中漆黑片,伏只听到他声音:“你为何执意要让他活?”
“这与你无关。”
“如果劝你放弃?”
“不会放弃。”
“有人告诉你,他缺元神?”
伏眉峰紧拧,眼神锐利,问:“你为什知道?”
缑恨光只是轻笑,又道:“那人说错,知道他缺是什。”
伏心知有异,却无法忽视缑恨光话。
“是什?”
透过烛光,可见字条上写着:
『宁负如来,不宁负伏。汉安十六年,烈成池留。』
……
“烈成池,那个和尚?”
缑恨光不知何时醒,坐在伏旁边椅子上,显然窥到字条内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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