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生问她,阿婆,与好狐仙前世也相识吗?
孟婆点头,你们应当是相识。
书生闻言然。
孟婆顺手把汤递给他,照例问他,你希望可以投胎到什人家?
书生说,投胎到谁家都好,只要能把送到狐仙面前就是最好。说完,书生干脆利落地喝那碗
第二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,是个黯然神伤散人。
散人不肯接过那碗汤,不肯过奈何桥。
孟婆又问他,如果转世,你希望可以投胎到什人家?
散人望着忘川彼岸,怅然地说,希望来世是个能敌万人英雄,持刀握枪皆无妨,只想有本事庇护人周全。
第三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,是个气吞山河将军。
孟婆心急,端着那碗汤,恨不得把汤给他灌进肚子里,但她是个老人家,可没那大力气,只能拿出往年那套说辞,劝道:“这就只是喝碗汤事,这汤不苦不辣,喝完把什都忘,轻轻松松地过奈何,多好。这尘世固然值得留恋,故人固然不舍忘,可这里是地府,此处是奈何桥,什样执念没留下过?你看这忘川两岸彼岸花,花开千年,花落千年,花叶有如天上参星与商星,此出彼没,年年岁岁,永不相见。这就是执念啊,执念只有苦,苦不堪言。因此这桥才名为奈何,可奈何兮终奈何,再深执念都要无可奈何地断在这里,这样才能好好地上路。这碗汤……”
孟婆喋喋不休地劝慰着,僧人从善如流地接话道:“这碗汤,不是害,而是救。”
老婆婆发愣地看着僧人,这孩子都学会抢台词?
“阿婆,明白,记得。”这番话他都听过六遍,当然还记得,“可还是想这做。”
阿婆长长地叹口气,端详着僧人脸。
“阿婆,有没有什办法,既不喝孟婆汤,又能转世?”僧人不紧不慢地问道。
“没有,这是地府规矩。”阿婆缓缓地摇头。
“只有奈何桥才能渡忘川吗?”
“自然。”阿婆缓缓地点头。
“如果从忘川里过去呢?”
将军也不肯喝那碗汤,他浑身都是血,坐在奈何桥头石头上,发愣好多天,不知是在牵挂谁。
孟婆依旧问他,如果转世,你希望可以投胎到什人家?
将军思虑良久,叹息道,都是这兵权招致杀身祸患,因此才牵连到狐狸,来世不如做个只拿笔管文人。
第四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,是个琴剑飘零书生。
孟婆已经眼熟他,问他,这世见到你狐狸没?
这张面容,六过奈何,每次都让她印象深刻。
第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,是个不怒自威帝王。
帝王犹疑地端着孟婆汤,迟迟不肯喝下。
孟婆问他,如果转世,你希望可以投胎到什人家?
帝王衣着华贵,却低声道,希望来世只是山野间无名之辈,不坐庙堂之高,不当万人之尊,只要好好地陪着个人就够。
阿婆听到这句话,猛地抬头,立刻对他说道:“快别闹,你知这忘川里有多少孽畜怨魂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十八万三千六百零个!只要你敢踏进忘川,就会被他们拖进河底,和他们样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“不试试怎知不成?”
“傻孩子!真是根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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