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伏…长什样子?”
“红发,是狐妖。”
桃花妖嘶声,蹙起细眉,仔细地想着,忽然喔声,“只赤色长发狐狸?好像在…在…在哪呢,噢…好像在海棠春坞见过他!但不确定是不是你说那位…”
和尚原本没有看她,听到这话忽然将视线转向她,问:“海棠春坞在哪?”
“在很远呢,这大雨,你去不。”桃花妖倒退半步,被这惊乍、神智不对劲人族和尚给吓着。
放眼望去,四野皆黑,和尚脚步没有停歇,直走,直走,向着暗处前行,雨雾模糊他视线。
直到双腿陷进泥泞,将他往满是污秽泥里向下拖,他徒手挖开那些淤泥,还想接着往前走。
“和尚,前面就是沼泽地,你怎还走呀?”
个穿着淡粉色罩衣桃花妖撑着把花瓣做成伞,站在和尚面前,歪着头用妖语问他,“是不是太黑,你看不清?”
和尚看向那个桃花妖,神情冷然,没有答话。
神识沉坠,魂魄消磨。
吾尝立誓,掣电还业。
雷火洞然,再无魔踪。”
佛影颤,和尚在树下睁开双眼,烛光通明,黑龙却在菩提树上无影无踪,唯有半语余音回荡在环堵萧然室中。
“欠你,还给你……”
阖目在树下念着经,伏在树上把玩串佛珠,神色傲慢轻浮。
他虽受佛经教化,心却不为所动,虽在听闻佛法,却从来不证悟。
直到烛光变得模糊,树上躺着人也不见,唯有条威风凛凛黑龙盘在那棵菩提树上。龙躯蟠纡在枝干,佛珠挂在黑龙项颈,龙首探向树下,金睛明亮。
黑龙注视菩提下尊者,缓缓地挪动着龙躯,逐渐靠向和尚,嘴里吐着梵语。
“释迦三藏,听说如梦。
“可以去。”
“好吧,你要先往东走几千里,顺着狸子河往南,路过云中境,后面…嗯…要怎说呢,如果你在路上看到很多拉货赤眼猪妖,那就是在附近,不过海棠春坞外头有个迷阵,不知道你……”
桃花妖话还没说完,和尚已经往东去,留下轻轻语道谢,好似连半步都不肯停。
桃花妖抚着胸口,看向和尚背影,她还
“人界偷跑来,听不懂妖语吧。”桃花妖摸摸下巴,琢磨番,自顾自地说道。
不想,那个和尚却忽然说话,也是妖语,话音沙哑,比这天还冷,“在找人…”
“找人?你找谁?”
桃花妖抬眼看着和尚,居然被骇跳,那和尚虽然相貌好看,但是两眼通红,布着血丝,就像走火入魔样,唇无血色,衣衫单薄,半身满是泥泞,很吓人。
“伏。”和尚答道。
夜夜梦魂,色见声闻。
每每梦到这个时候,和尚就像菩提树底他样,蓦地睁开双眼,从这梦中醒来,而醒来空无物,没有菩提树,没有长明烛,亦没有那条黑龙。
他总会静然片刻,思索着梦里话,尔后起身掸去衣上灰尘,接着踏上寻人道途。
……
西风怒号,风雨如晦,阴恻恻大雨覆着整个妖界,分明是白天,却看不见半点儿光亮。
开眼见色,九经尘劫。
谁生谁病,谁死谁老。
生灭本无,明镜非台。
汝予吾心,澈如琉璃。
虽是善因,但招恶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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