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臾,那股注向体内气流更炎热,亦更强大,犹如天泉补向周身,启开玄关,带动着伏气血徐徐周流,汇向五分气海穴处。方寸之间自成强大
玄观察他脸色,苍白得像鬼样,连唇都毫无血色,想起他腕心处微弱脉搏。
“可以帮你。”玄说道。
伏没有动弹,只是反问他:“你是个和尚,何必对这个妖魔好心?”
玄看着他,他确实没有理由帮个杀人如麻妖魔。按照常理,他应当将这妖魔关起来,不让其出去祸害世间。但是他本心告诉他,万万不能这做。
“杀戮只会让你陷入更深囹圄,无法让你得到解脱。”
玄又次握住他,只是这回不是袖管,而是他手腕。
妖魔手腕很凉,和这迷雾样凉,湿润光滑,就像是玉做,腕心处脉搏轻轻跳动着。
玄感受着他脉搏,却发现那道脉搏非常弱,居然比寻常人还弱。
……
二人回到室中,天已亮透,雾也散。
玄弯下腰,拾起被风吹落那朵桂花。桂花鲜亮娇嫩,安然躺在他手心里,小小鹅黄是这数里荒凉之中唯色彩。
他凝视着这朵桂花,回想先前看到画面。忽然,远处传来妖魔声音,好似在唤他名字,话音中压着微不可察急切。
玄将桂花收入怀中,快步朝那声音走去。然而,那声音隐没在晨霭中,这晨霭如同挂起重重白纱,吹不走,挥不去,将天地万物都尘封于中。
玄定住脚步,静如寒潭禅心无端起波澜。在他模糊记忆里,他大概曾经寻过个人,寻很多很多年,五十年,百年,百五十年,寻得山穷水绝,满身风尘仆仆,却还是没有寻到他。
“玄!”妖魔又唤他声,语气比上声更急。
“哦?”伏冷笑着走向他,问:“难道你能让解脱?”
玄只道:“请脱衣吧。”
伏将信将疑地把衣袍脱去,露出上半身,双腿盘于膝下,坐在玄面前。玄把视线落在他后背上,那里伤痕遍布,大多是雷击所留瘢痕。
玄眸中烁过丝复杂情绪,抬起双手,调息运转气功。伏早已汗流浃背,背脊却冰得如同死人,体内气如蚕丝,细弱不畅,连玄关也是半闭。不久后,股暖流如泉涌之盛,源源不绝地注向他体内。
玄阖目入静,屏除多种杂念,踏入似醒非醒、似绝非绝之境界。
玄如往常坐在榻上禅定,伏坐在交木椅上,正在擦拭支箫,看上去眸色漠然,额上却冒着细密汗。
他下丹田处又在作痛,那里半点灵息没有,唯有个残碎内丹。他持着白箫手指逐渐发紧,指节发青,隐有颤意。
他忍耐良久,忽地站起身,掌风挥开房门,向外走去。
“你去哪儿?”玄睁开眼,问他。
伏不答话,但眸中尽是杀意。
玄蓦然回身,原来那声音如此近。他朝着声音走过去,于白雾伸出手,握住对方袖管,上面沾着层冰凉湿气。
他道:“在。”
妖魔转过头来,听到他声音,静下来,似乎终于安稳。
二人在晨霭中见面,妖魔身体有些僵硬,玄正要松开手,却听妖魔说道。
“晨霭深重,容易走散,你别松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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