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渊握着伞,和游客们擦肩而过。
彼此走向远处。
江南楼台烟雨处,多少风流往事,又有谁记得?
记不得也好。
而卫渊手指红肿,流出鲜血,见到卫渊已经抬手推门,准备往出走,周怡下意识喊道:“你究竟是谁?!”
卫渊没有回头,回答道:
“只是看着家博物馆普通人罢。”
“几位有功夫话,可以来看看。”
他推开门,沿着石板路往外走去,雨已经停,石板幽幽反光,有导游带着队游客路过这里,用喇叭大声介绍道:
这里不再阴森,只是破败。
青石上背对着两人,坐着卫渊。
周怡松口气,道:“你没事……宛七娘呢?”
卫渊淡淡道:“魂体破碎,归于天地。”
“你们醒就好,也该走。”
屈指弹剑。
风流皆被雨打风吹去,破败亭台楼阁当中,池塘也枯萎,当年美人恩客全部散去空,胭脂铺已经没客人,再远处,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,繁华如梦也般,但是当少女抬手,震水袖,眉眼婉转,低低开口。
那便仍是当年江南。
……
周怡茫然睁开眼睛。
“……各位往这里看过来,这里是江南道现有保存最完整条古街,曾经这里有许多摊位,看这里,这里是吉祥坊,是过去江南有名大胭脂店,女子都希望能够用这里好胭脂……”
“还有前面,是以前大明时候,江南道两大戏园子春晓苑,又叫做春晓楼,想来很快就能够对大家开放,到时候进里面喝茶,戏台上也会有咱们戏剧班子唱戏唱曲,让大家体会翻古时候大明风情……”
游客们点头赞叹。
其中有两个不过六七岁小姑娘,边讨论最喜欢戏腔古风,边学着电视里模样,只手抬起,只手拈袖子,天真烂漫。
脚步声中。
他站起身。
七娘已经消失,但是那双作为厉鬼存在依据之红色绣鞋却还留着,凶戾之气散去,但是仍旧不是普通物件,有可能招来孤魂野鬼寄居和利用,卫渊找到个木盒子,将这绣鞋和那沓信笺都收好。
他想到七娘消失之前说那句话,思绪顿顿。
然后撑开黑伞,转身往外走去。
周怡看到那把历经苦战八面汉剑倒插在那青石前面。
她立刻回忆起昏迷之前幕,打个激灵。
几乎是本能,朝着侧翻滚,与此同时,将地上半柄剑拔在手中,抬眼看去,然后愣。
已经不见那厉鬼。
周围不再是那座不知有多宽广鬼域戏园子,处处都可以看到破败模样,树木倒下,腐烂,长出幽幽苔藓,侧还长出蘑菇来,古建筑窗户上结出白色蛛网。
荷池枯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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