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活着时候要用尽全力,离开也要足够安详,足够体面。”
“请松开口。”
周子昌不管不顾,疯狂撕咬。
僧人道:“……施主,麻烦您松下牙,贫僧给您念完往生咒。”
“您这样实在不大雅观。”
不死药在调动他气血,告诉他,这手臂下血液里孕育着强大纯净力量,能够让他跨越现在难关,周子昌缓缓积蓄身体力量,然后趁着僧人不注意,猛地翻身。
周子昌双手握住僧人手臂,张开嘴巴,死死咬下去。
他牙齿不知道何时呈现出种锐利状态。
撕裂衣服,触碰到僧人皮肤。
然后,伴随着如同咬中花岗岩样声音,以及牙齿整个酸痛感,疯狂周子昌不得不停下来,他茫然看向那条手臂,发现上面肌肉结实,看到块块肌肉夸张地鼓起,然后直接散发出股金光。
周子昌踉跄倒地,剧烈咳嗽着。
视线模糊,隐隐约约看到前面走出个高大男人,后者穿着灰色僧袍,头顶寸草不生,神色端庄慈和,似乎讶异,单手竖立胸前,道声阿弥陀佛。
……
巷道当中。
年轻僧人发现身穿白大褂周子昌,敏锐察觉到后者其实已经死去,虽然周子昌浑身染血,神色狰狞,他仍旧半蹲下来,伸出手握住周子昌手掌,掌心宽厚温暖,低声安慰道:
眼前所见已经开始变得模糊,视野不断地变得黑暗,能听得到行人低声惊呼,听得到脚步声慌乱退避开声音,汽车鸣笛声,尖叫声,周子昌终于支撑不住身体,摔倒在地。
他喘息急促。
周围行人们把他围起来,有人认出他是谁,看到他浑身是血,连忙掏出手机道:
“是周医生?您怎?”
“赶快报警,叫救护车!”
周子昌双目通红,几乎入魔。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“六根,清净!!!”
突然声,bao喝,僧人肌肉贲起,沉肃法号之音响起,周子昌只觉
他因为服下巫咸之药,短暂超越人体极限咬合力,完全没法咬破僧人皮肤,僧人似乎终于察觉到不对,低下头来,而周子昌也下意识抬头看去。
周子昌:“……”
僧人:“……”
僧人沉默,踟躇着整理下语言,诚恳道:“施主……”
“看您样子,应该也是文明人,死亡并不可怕,至少要秉持尊严。”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“施主,生已尽,死已至,不必执着,放下即得解脱。”
年轻僧人面容悲悯,口中念诵往生咒,以佛法超度死亡执念痛苦,手掌始终握着周子昌,让后者心中恐惧,心中不甘,心中畏惧都渐渐消散,只剩下最单纯情绪。
但是对于他而言,最单纯情绪就是对于不死执念。
周子昌感觉到僧人手臂上传来温暖气息。
周子昌迷迷糊糊听到救护车,精神陡然振奋,挣扎起来。
不能,不能让医生过来。
他自己就是医生。
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,如果自己这样个特殊病例被发现,会遭遇什,因为换做是他自己,也会做出同样行为,他踉踉跄跄起身,不死药仍旧支撑着他力量,让他撞开行人,快速奔跑,然后拐到巷道里。
对于不死执念终于抵不过不死药带来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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