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赛人群喧哗起来,这意味着这场比赛铜银金牌已经定下,接下来就要剩下三个人加赛继续比出最后名次。
对于看热闹学生来说,最后这几场才是最有看点。
容风行在成绩表记录下成绩,抬起头却发现周航直坐在垫子上站不起来,旁边几个志愿者也注意到,围到周航身边。
周航摸摸脚腕,已经稍微有点肿迹象,但明面上根本看不出来,只有阵阵无法忽略巨痛,他想站都站不起来,只能不知所措地坐在垫子上。
“脚受伤吗?需不需要去医疗站那里?”志愿者问。
直到跑到杆子面前,周航才发现米八杆子有多高,几乎像座山样矗立在眼前。
助跑节奏不错,就差点爆发。周航深吸口气,将重心全放在下半身,他猛地蹬右脚,阵撕心裂肺疼痛传遍整个右腿,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,白色杆子近在咫尺,杆后绿色软垫正不断地下降变矮。在靠近杆子瞬间,周航翻转身体,看到正在注视着他容风行。
容风行对他露出个微笑。
遮阳伞很快也看不见,只剩下仰望着旋转天空。
容风行下下叩着手中笔,看着周航跳起,白色T恤被风带起角,柔韧腰身弯出个完美弧度,在紧紧离杆只有两厘米高度翻过去。
几眼,见杆子没掉脸上又得瑟起来,“沈平乐今天回去等着请酒吧,愿赌服输。”
杆子另边只剩下个周航,裁判员对他挥白旗示意先暂停,几个志愿者跑上去检查杆子。周航感到场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,心跳在胸腔里跳得声比声响。
右脚脚腕刺痛感越来越强烈,这跳很有可能发不力。周航擦擦手心里汗,丈量着不远处杆子高度。
裁判员手里已经换红旗,周航微微俯下身。比赛之前他还只想着浑水摸鱼摸过去,但真正站在杆子下后,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定要翻过去。
从小学到大学,将近十几年时间,他都没有什爱做事,除读书,也做不好什事。
周航低着头看会儿自己脚,问
他头次发现个人身段这漂亮,背跃动作干净得像只鸟振翅离地,在阳光底下盈盈发光。
“漂亮。”申帆吹声口哨。
周航落到垫子上滚几圈,他躺在上面侧过头看见纹丝不动杆子,松口气,同时他也看到观赛人都在交头接耳地看着自己。
他急着想要站起来,但从垫子上支撑起来那刻,他感到右脚腕传来阵阵剧烈刺痛感,周航痛得倒吸口冷气,又坐回垫子上。
挥旗裁判员上前检查下杆子情况,对遮阳伞下裁判组喊:“8号成绩有效!”
周芳华和周振没有闲钱给周航培养兴趣,但是在学习上对他总是要求严格。周航是温吞性子,让做什就做什,争不过就干脆不争,永远像幽灵样待在教室最后排,没有什非要做不可事,得过且过地长大。
出柜是他做第件出格事,容风行是他第二个强烈想要得到欲望,第三个好像就是现在。
定要跳过去,周航想。
“8号准备——”声哨响,裁判员重重挥下手里红旗。
周航跑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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