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皇后又看他会儿,微微叹息道:“你从小就稳重非常,想要什东西,不爱开口,明明很想要,却总是要等着你父皇或是同意才拿,福王瑞王他们从小块儿玩,大皇子也和他们熟络,只有你总是静静个人旁看着,后来觉得你实在太过安静,才禀明你父皇,叫给你安排伴读。”
楚昭低头道:“孩儿不肖,从小就让母亲担忧。”
王皇后摇摇头苦笑道:“是疏忽,你出生,你父皇登基,也是初为皇后,后宫偌大杂事都涌上来,毕竟出身低,又贯好强,不肯叫人看低,因此直忙着整饬宫务……等终于有空好好顾及你时候,你已养成这样副寡言沉默样子,后来很是懊悔,却也来不及补偿。”
楚昭道:“母后当时自顾不暇,能护着孩儿平平安安,已是尽力,无须自责。”
王皇后垂下睫毛,眼里带上丝水光:“那天还记得,正是紫藤花开最好时候,满架紫藤花香气清甜得很,选四、五个孩子进宫吧,坐在那儿玩,个个都是天真烂漫年纪,长得齐整漂亮,大人教说要奉承你,所以人人都来引
木马、木球以及秋千等等孩子玩乐用具,让这寂静不致于是死寂片。回宫没多久,双林就已听说三年来王皇后仍是闭宫称病不出,专心抚育小公主,而元狩帝大概也终于放弃,听说又宠幸几个年轻美貌妃子,虽然王皇后凤位犹在,后宫里存在感却已降到最低,选秀进来新嫔妃甚至都没有拜见过王皇后。
剪云迎出来笑道:“殿下来?娘娘正等着呢。”
楚昭道:“有劳姑姑迎接,曦妹妹呢?”
剪云道:“公主适才跑身汗,娘娘已叫人带她下去洗浴,今日她会背出篇文字,娘娘高兴得紧,叫她多吃块冰湃玫瑰点心呢。”
楚昭嘴角浮起丝笑容,很快又消失在脸上,只道:“那甚好,姑姑辛苦。”
双林却想起当年三皇子楚煦过耳不忘往事来,时心里微微有些酸楚,跟在楚昭后头进王皇后夏日起居临水殿来,这里四面放冰山,凉风习习,案台上供大枝莲蓬,清香淡远。空旷水殿仅有两个近身宫人伺候,分外清净安然。
王皇后斜靠在张楠木樱草色坐榻上,身烟霞色湖绸软罗长裙上绣着大朵莲花,广袖逶迤及地如同流霓,臂上挽着长长银红色烟罗丝绡,双手手指灵活上下翻飞,正打着彩色丝绦结子,看结子配色活泼,应当是给公主打。三年不见,她看着似乎消瘦些,面有倦容,低掩眉睫淡淡挑扬,眸光幽沉,但抬眼看楚昭之时,却透出股凌厉审视气息,叫人惊觉她那尊贵身份和不需要人同情刚强个性来。
楚昭上前给王皇后下拜,王皇后却道:“不必,过来这边歪着吧,天热得很,你也莫要太拘着,把外头大衣服宽宽,自在些。”
双林上前替楚昭宽外袍,露出里头象牙色轻绸长衣来,便抱着衣服退到阶下,王皇后淡淡扫他眼,又转回楚昭身上,招手引着楚昭在矮藤榻边坐下去,抬眼端详他良久,才开口道:“前儿雪石去,你去送他程?”
楚昭顿顿,迟疑会儿才缓缓道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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