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隆典当拍卖行今日又是开春次大拍卖,清晨就已车马如流,将门口路几乎全堵上,幸而拍卖行早有准备,大早就已在街口巷口安排人疏导交通,接引停车,人人来往皆是衣履鲜明,服饰辉煌,笑容满面。
辽东皮商杨文辉穿着件黑色貂皮,双泥帮宽皂靴微微缩着脖子站在门口,忽然眉开眼笑,迎上前作揖道:“李兄可来!”只见迎面翻身下马个年轻男子,只见这客人仪容甚伟,身躯高大,犹裘耀目,腰佩双刀,粉底皂靴,身边带几个俊俏跟班,都是色青衣绿呢直身,偏偏还带个昆仑奴,肌肤漆黑,在这大冷天依然上身赤裸,围着羊皮短裙,四肢高大健壮,腰佩弯刀,颇引人注目,好在这拍卖行四方富商云集,虽然北边昆仑奴少见,但商人见多识广,加上带着金发碧眼胡夷奴婢歌姬也不少,因此倒不显得突兀,只见那李姓富商拱手对杨文辉道:“有劳兄台。”
杨文辉笑道:“不敢当,平日里多得李兄关照,只是今日那崔二爷那边适才又遣人来给信,道是临时有事,恐怕来得迟些,还请李兄担待。”
那李姓富商眼里掠过丝不耐,但仍按捺着脾气道:“不敢,若是这位崔二爷果真有那生意门路话,总值得等等。”
二人把臂相携往里头走去,进门,见人山人海坐满园,二人上楼走入间铺设华丽包间内,杨文辉才道:“若是他没有办法,只怕这大宁三府,也没人再有办法,老弟第次到,不知道这边拍卖行盛况,真正是天上飞海里游但凡有个名目,都有人能拿出来,这位崔老板更是见识广博,极善交游,路子广得很,听说在王府里也有门路,经常能拿到旁人拿不到货色。如今朝廷兵器买卖管得严,李兄要得多,确实办不,只是这位崔老板,贯不爱见人,生意只让下头掌柜出面,到冬日又更特别些,听说是有足疾,要在家里养着,不爱出门,还是找说得上话人,和他说您是福建海商,手上生意都是千万为计,手上还有几支船队,他才点头说能见见你。”
李姓富商含笑道:“有劳杨兄费心。”心里却想着这崔老板架子好大,再则对这门生意其实也不报太大希望。却看杨文辉带几个美妓团团上来劝酒不提,却是深知这位李兄喜好,笑着指着个穿件莲花色绉绸绵袄,粉面朱唇,秀若芝兰美少年道:“这位是联珠班小旦莲官,也是他们班台柱,正是梨园翘楚,今儿特特请来陪李兄。”边又吩咐那莲官道:“还不来见过李老板。”那莲官生得如冰雪团成,琼瑶琢就,打扮得竟比那几个美妓还要出色几分,上来替李姓富商斟酒,笑问姓名,那李姓富商道:“免贵姓李,李怡墨。”他却也是应酬场中老手,笑问那莲官擅长何戏,时你来往,包间内春暖莺啼,十分热闹起来。
只看着场中开始拍卖。开始还是些普通俗物,渐渐到后头便有些稀罕物,诸如鲜红人高珊瑚树,名贵夜明珠,冬暖夏凉鲛绡帐,又或是麒麟等奇形怪状海外活物,偏偏李怡墨也是见多识广,并不觉得非常稀罕,心下倒只是觉得这兴隆拍卖颇有些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意思来,渐渐意兴阑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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