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白日短,这个时候天依然是漆黑,宫里夹道上仍点着灯,却照不太远,静谧之极,楚昭换大衣服,匆匆跟着安喜进宫,进元狩帝起居泰安殿,看到寝居前早候着十几人,站着群内阁大臣、德王楚昀、瑞王楚霄和几个辅政过亲王、宗正令都在那里,全都是奉召前来,楚昀脸色惨白,两眼通红,看到楚昭前来,眼神里带丝怨怼,楚昭心沉下去。
这时殿门打开,内阁首辅张端礼及三公太傅段澄、太师乔行简、太尉章鉴走出来,张端礼手里捧圣旨道:“皇上有旨。”
众人忙跪下,却都心里明白,这是遗诏,楚昭耳目隆隆作响,忍不住四处看看,想看有没有见到双林,这就是他传信给自己让自己勿反原因吗?父皇明明……明明才四十多岁,年富力强,之前郊迎、朝堂处理政事都是井井有条,丝征兆都没有,怎可能就突然传下继位诏书?只听张端礼念些冠冕堂皇话之后,念出最重要句“皇太子楚昭,人品贵重,深肖朕躬,必能克承大统。着继朕登基,即皇帝位。”
众人磕下头去,道:“臣等遵旨。”,张端礼轻咳声低声道:“诸公请退,皇上请太子殿下进去说话。”
楚昭只觉得脚下绵软不定,耳朵嗡嗡,进寝殿,御榻上头,元狩帝正躺在那儿,他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,脸色苍白没有分血气,唇色枯干青紫,鬓边发丝雪白片。楚昭几步扑上去,心里又酸又苦,甚至对自己前些日子那点大逆不道反心自责愧疚起来,他哑声喊道:“父皇!”
元狩帝睁眼看他,微微笑笑:“皇儿…………这是要去见你娘,也不知道你娘还肯不肯见。”
楚昭泪水泉涌而出,喃喃道:“怎会,父皇向龙体康健,如何会如此。”
元狩帝摇摇头,声音细弱:“自你母后去后,就添心悸之症,这些年来,殚精竭虑,费尽心神,谋定后动,夜夜不得安眠,总算步步侥幸,也亏得你没辜负和你母后辛苦教养,咱们父子联手,终于荡清朝野,还儿个清明朝堂……也总算有脸去见你母后……你大哥蠢是蠢些,到底是你亲兄弟,如今也算得个贤名,若是他直安分,你就让他好好做个富贵闲王便好,四皇子还小,其母卑贱,不足为虑,你只好好养着他大封个亲王便好。如今藩王全撤,诸王都翻不出什大浪来,料儿今后不会再和当年般,忍气吞声,处处掣肘。太后那边,你莫要管她,她不过是老妪,手里无人,什都做不,你敬而远之,就替朕还她生恩也就罢,贵妃,会带走她,你不必担忧,自此以后,希望你励精图治,做个好皇帝,莫要像朕样,窝囊大半辈子……”
楚昭含泪听元狩帝述说后事,元狩帝伸手轻轻抚摸楚昭低声道:“时间太少,还有两件事未办好,是你妹妹婚事,选许久都没有选到合适人,她年纪也还小,不能操之过急,只好等你来做主,好好给她选个驸马,莫要让人欺负她去;二是你继妃,朕也还没来得及给你挑个好,当初给你选太子妃,诸方掣肘,只能勉强选个,到底福薄些,如今等你登基后,皇后人选,就由你自己选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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