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你,早头撞死!怎有此面目苟活于这世上!”
楚旼身子抖抖,脸上越发苍白,惠后却转身就往里头走,竟似是对这样诀别时刻也毫不留恋这唯儿子,楚旼忽然哽咽着叫声:“母亲!”
惠后顿顿身子,没有回头,楚旼含泪道:“母亲这辈子,可有真正将儿子当成自己儿子来疼爱,而不是将儿子当成复仇有用工具?母亲心中,就不曾对儿子有过丝半点来自血脉慈悲吗?”
惠后身形凝滞不动,楚旼哭泣道:“从儿子懂事起,每日都在无休止习字认书,又不许对外表露才智,日日写字到深夜,却还是要叫儿子比楚昀那蠢材还要笨,每天都叫儿子记住父仇难忘,复辟大位,但凡背不出篇文章,便要饿肚子,打手板,跪在父皇灵牌前罚抄字,明明恨毒皇叔父,偏偏又要叫儿子讨好他,明面上整日给儿子送吃玩,实际上但凡多吃点好吃,便要饿餐,但凡有喜欢猫儿狗儿鸟儿玩物,定要当着儿子面弄死弄坏,到大些,但凡和哪个宫女内侍略亲近些,母亲就要将那宫女内侍打死,儿子这辈子每天都在演戏,每天都被识穿真面目噩梦惊醒,演到最后,儿子也不知道儿子究竟应该是什样子!母亲只记得你复仇大计,记得父皇深仇大恨,却没想过更疼爱儿子分吗?”
惠后厉声道:“你父皇被*人挑拨御驾亲征,又在蛮夷之地吃多少苦,好不容易回来,却又被*人所害,含垢忍辱这些年,寄希望于你,你身负此血海深仇,不思卧薪藏胆,奋发图强,却尚且还想着享福安乐,苟活生,都替你难为情!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这些!从此以后,你只当死罢!没你这没出息儿子!你母子之情,早在你出首那日,已绝!”说完惠后已疾步往里走去,只剩下楚旼跪在原地,动不动。
双林看楚旼跪许久,起身,将身侧汗巾解下,递给楚旼,叹口气道:“殿下……请回吧。”
楚旼接过汗巾,胡乱往脸上擦擦,往惠后走方向磕三个头,猝然起身,默然不作声,转头走出去,双林也跟出去,看到侍卫们已紧紧跟上他,路走出庵堂要上马车之时,楚旼忽然顿足,往庵堂侧看过去,庵堂侧有个池塘,隔着池塘,却有个青衣人影站在那里看过来,因池塘甚大,那人又戴着帽子,有些看不清楚面容,楚旼只顿顿,仍是掀帘上车。
双林站在后头也看过去,看到那人见到双林注意到他,拱手施礼致意,双林却认得那是瑞王,心里警醒起来,转头对天枢道:“叫人警戒,上车立刻回城!”天枢看眼那边道:“公公放心,这庵堂闲杂人等进不来,适才山下守军有来报,说是瑞王殿下只是路过,远远看看罢。”
双林点点头,仍是吩咐尽快上车回城。幸好路没出岔子,到底平平安安又将楚旼押回宗人府,看着他情态平静,并无异状,又吩咐番负责看守人,才回宫交差。
楚昭听双林转述今日所见,点头叹道:“不错,惠后这人,深沉得很,小时候楚旼到母后宫里请安时候,见到们吃桂花糕,很是喜欢,多吃几块,母后想着他爱吃,下次他来又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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