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知蝉不说话,左东昆手上松些力,很快放开他。
失去支撑宁知蝉像滩烂泥样倒在墙角,但左东昆没有立刻走掉,在旁边站着看会儿,大抵说觉得这样宁知蝉没什意思,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宁知蝉哭,于是少时过后便离开。
礼堂吵闹片刻又安静下来,典礼似乎已经结束。
等到没什人再经过,宁知蝉才撑着墙,从卫生间里慢吞吞走出来。
室外天空片灰颓,云层沉重地铺开,气压低得令人呼吸困难。
左东昆目光得像凌迟时使用那种刑具,他很近地看着宁知蝉,低头贴近耳边,语气充满侮辱性:“也不看看自己这副样子,还不忘到处勾引男人,和你妈样,恶心,下贱。”
镜面光滑而冰冷,宁知蝉脸被压得发红变形,视线偏移着,身体里逐渐有种很模糊痛感浮现出来。
透过门口狭小空间,瞿锦辞正站在距离宁知蝉不足十米位置。
他侧着身子,看起来很挺拔也很英俊,拿着手机贴在耳边,似乎正在接听通电话,但又很轻地皱着眉和宁知蝉对视着,站立在片柔和白色光影中央,有种不太真实冷淡和距离感,像尊被摆放在殿堂中央,怜悯世人、独善其身神像。
宁知蝉视野有些模糊,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。
鼻腔,让宁知蝉感觉难受,忍不住皱皱眉,向后退几步,又猛地被左东昆伸手捏住下巴。
“躲什?”左东昆似乎被宁知蝉微小动作激怒,“看你避之不及样子,是怕对你做什,没法为谁守贞啊?”
左东昆力气很大,宁知蝉试着掰开他手,但没能成功。
他下颌被捏得很痛,像马上要脱臼似,有点费力地开口:“你别这样……会儿会有人来。”
“还真是在等人啊。”左东昆眼睛黯黯,“谁啊?你男人?他上过你?”
宁知蝉不想回去上课,离开学校时候也没有人阻拦,就这沿着路漫无目地走,走到瞿锦辞早晨让他下车那个路口,半空中雨点突然密密麻麻掉到地上。
南港多阵雨,雨势顷刻间大起来。
他忍不住眨眨眼,瞿锦辞就变成逐渐走远个背影,等到完全能够看得清时候,眼前只剩片白瓷映出光,空荡而没有温度,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样。
“你这样,送上门都被人嫌脏,不过任人玩玩罢。”左东昆又说。
宁知蝉很紧地把眼睛闭起来。
语言无法造成任何实质伤害,但他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痛。
他脑子什都没有想,麻木地听左东昆对他说完那些不干不净话,过会儿,又听到左东昆问他“哭什”。
宁知蝉眼珠很轻地晃下,茫然地张张嘴。
他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东西梗住,三个字音堵在胸腔里,下下撞击着胸壁,但没有办法说得出口。
因为所有人都不会相信,金尊玉贵少爷和任人欺凌可怜虫会扯上什关系,如果这个时候从宁知蝉嘴里说出瞿锦辞名字,只会显得太可笑太荒唐。
宁知蝉咬住嘴唇,不打算再讲话。
左东昆直向前靠近,宁知蝉不得不后退,直到退到墙边,左东昆猛地用力,攥着宁知蝉头发,强迫他脸紧贴到镜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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