愤恨、委屈、忐忑、慌张、兴奋;
这切情绪褪去之后,是害怕。
他怕这个地方。
恐惧驱使着他逃!逃得越远越好!逃到没有人认识他地方。
出宫马车摇摇徐行。
不要嚎啕大哭。
因为他出逃时间并不多。
李德壮将床头本该侍奉给穆简喝下去汤药,不动声色倒在花盆里。他必须要拖长穆简昏迷,重伤时间。
只有这个人昏迷时间越长,他能够挣得出逃时间也就越长。
他神经高度紧绷。
可理智又在下秒压过头。
杀又能怎样呢?
层层宫墙,他怎可能逃得出去。
对!
逃!
他开始难过哭。
不敢哭得大声,他怕惊醒床上毒蛇。
鼻腔还有胸膛都被苦涩和酸胀填满,绞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这切都是穆简计谋。
趁虚而入。
他知道,这还不算自由。
他必须逃出京城,绝迹于江湖,才算是真正胜利。
乱将盒子塞回去。
目光触到熟悉件衣服。
他慢慢抽出,认出是自己亵裤,亵衣。
李德壮脑子轰声。
怎、怎会这样?
过层层关卡后,赶在宫门下钥之前,离开皇宫。
离开这个看似繁华,却能将人连骨吞入,拆吞丝毫不剩地方。
李德壮疲惫得靠在马车里,轻轻抬手,掀起帘子。
外面是繁华主街。
热闹人群。
本来因为连日守夜而疲惫不堪身躯,竟然不觉得困。
迅速收拾好细软,打点出宫路,为防万,他还偷走穆简那块可以随意出入宫门令牌。
准备好切时候,天已经黑。
李德壮深深呼口气。
心中涌起难以名状情绪。
什荣华富贵!什娇妻美妾!都不重要!
他进退维谷,唯有逃出这个看似单纯,实则心机深厚人才能挣得丝生机!
李德壮站起来,指尖扣在桌上,将手心死命压在桌角。用疼痛逼自己清醒,冷静。
控制着自己不要晕倒。
不要崩溃。
逼得他向他求助。
就像濒死人牢牢抱住块浮木。
这几分钟里,李德壮得到信息量实在是太大。他完全不知道该怎办。
他开始后悔,后悔自己找到穆简,恨不得他直接死在宫外。
李德壮在瞬间动杀心。
李德壮双手死死攥着柜门,冷汗冒身。
他最信赖人,直寄予希望人,竟然就是强他人。
那穆简是用什样心态看他?看他惶惶不得终日,看他躲在被子里哭泣,看他被那些骚扰信件折磨快要疯掉!
不对……
李德壮缓缓蹲下来,抱住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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