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手里烟头抬手丢进不远处垃圾桶里,未灭火星在空中划过条漂亮抛物线。想要再摸根时候,突然发现烟盒已经空。
原来这漆黑天色并不只是因为雨,已经是晚上。
李玄回过神来。听见不知哪户在招呼家人吃晚饭,有饭菜香气远远飘出来。雨已经很小,只有浅浅雨丝在
不,李玄又想,不对,盛敏其实是知道。所以他说他来给。
因为小姑娘可怜。
李玄不自觉冷笑下,吐出个烟圈。
白色烟慢慢向四周散开,碰到对面遍布着苔藓斑驳墙壁上。下雨,虫蚁从里面爬出来,被雨水冲刷着,落在地上,徒劳地挣扎。
李玄看着地上蝼蚁,不知怎就想起来,他其实也有过被讨债经历。但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可怜。大概是根本顾不上考虑这些事,那时他多大?十四还是十五,后来又是怎解决……
“李玄!”盛敏怔,下意识就想要去追他。交通灯却偏偏在这刻由红转绿,后面车喇叭嘟嘟地催促个不停。
盛敏无奈,踩下油门把车开过路口停住。匆匆下车,然而街上已经看不到李玄身影。似乎就在这须臾间,他真融进雨里。
天上乌云密布,这片挨着地铁站,人流很密集。盛敏在人潮中四下张望。行人举着伞从他身侧接踵而过,不留神就被撞个踉跄。盛敏下意识不想被认出来,旋即又想起来他现在顶着李玄脸。摇摇头说没事,继续顺着李玄刚才离开方向追过去。
李玄站在对面条小巷子里,看着盛敏走远,才从里面走出来。戴上口罩,去旁边便利店买包烟。
盛敏应该是不抽烟。李玄回到那个巷子里,随便找户人家门口坐下,把烟点燃,抽第口,就很不习惯地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李玄摇摇头,瞥见手里烟已经快要烧到指间,他没数这是点第几支。
从前。李玄又抽口,让刺激气息慢慢渗进肺里,他几乎不去想从前。所以他也不知道,自己为什会告诉盛敏那些事情。
讲出去时候,并没有丝毫情绪。
那到底为什会说出来?
李玄皱皱眉。想不通,不想。
好会儿他才停下来,窄窄巷子里却仿佛还能听见回音,喉咙里辛辣气息也还在。李玄没有分毫迟疑,再次把烟衔进嘴里。
他没有烟瘾,但这支抽得很急。烟灰落在地上,很快被雨水打湿。李玄又抽出根烟来点燃,摸出手机,登个网银,按着卡号和密码,把里面钱全部转进市孤儿院账户。
盛敏说得对,他不是冲着钱去,所以这笔钱他也没打算留。
可他是不是真想要逼死人?李玄自己也拿不准。其实赵义那样人,哪里逼得死?胆小怕事,但是无赖。他从前见过好多这样人……他想让他偿命是真,但也知道对这种人太难,不过无论他进门之前到底什打算,最后都被盛敏搅局。
李玄靠着身后门板仰头叹口气,盛敏不知道,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。立字据又怎样?赵义是个无赖又不是个傻子,今天是被吓到,又没能鼓作气结。以后月拖月,只要他们不报警,再往后从他口袋里要到分钱都不可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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