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什……盛敏垂眸看着桌上签纸他在想个人。
“先生?”他良久不语,居士轻声提醒他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盛敏突兀地站起身,收起签纸,“不解。”
他慷慨地把身上剩余所有钱都捐香油钱,沿着来路返回。
李玄根本没有进大殿,直在殿门外等他。绕过莲叶亭亭池塘,李玄身影在隐隐错错树木之后。
“又不麻烦,只有点想也可以。你不要老是瞻前顾后,累不累。”李玄终于不耐烦起来,伸手拉开车门,半弯下腰去准备直接把盛敏安全带解开,刚要碰到指间顿下,又收回去。
“快下车。”他咳嗽声,“会儿真关门。”
毕竟晚,再灵验寺庙,也没有多少香客。
满院柏树和桢楠长得极高,越往里走,沉水气味愈发浓郁,把树木味道都掩盖过去,耳边间或传来木鱼声,又夹着鸟啼,反倒更觉得冷清。
盛敏说求签,大半还是兴起,不过已经来,也未尝不可试。
,偏过身:“有点困,睡会儿。”
李玄默默地挪开视线。
盛敏开始不过假寐,但昨晚本来睡得就少。李玄把车内温度又调高点,换首很舒缓老歌,有个温柔女声在唱,们该何去何从,这不是预定要去地方……他渐渐被睡意淹没。
这觉睡得不沉,依稀能感觉到车仿佛开出市区,城市嘈杂声都被远远地抛下,似乎又是在上山,有葱郁树木枝条从车顶拂过。他想问李玄这是哪里?却睁不开眼睛,又疑心自己是在梦中,等终于从这种半梦半醒状态挣脱出来,首先闻到却是浓郁沉水香气。
已经是傍晚,正值夏天,倒还没有黑。夕阳落在山边角,炫目余晖让他不由得眯眯眼睛,也给盘膝坐在车前盖李玄周身度上层毛绒绒金色。
盛敏停住脚步,他没有看李玄,抬头看向半明半暗天幕中,遥遥闪烁长庚。
掌心汗浸湿签纸角。
启明和长庚从来都是同颗星星,日落时分那颗,也就是黎明将至那颗。
盛敏站在原地,李玄或许是看
这是他生平第次求签,过程异乎寻常顺利。得签,又掷杯筊,连三圣杯。把竹签交给旁小和尚,对方很快为他取来签纸。上面四句似是而非诗文,写是星相,启明星。签纸角小小两个字标注着中签。
庙里解签人还没有离开,是位慈眉善目女居士。
“是问什?”她看过签纸。
“问……”盛敏犹豫下,不知怎概括现在处境,斟酌道,“问前程。”
这实在也是个很含糊说法,过于宽泛,姻缘,仕途,身体康健,平安与否都在此列。女居士于是换个问题:“你求签时候在想什?”
他在写程序,手指敲击间发出规律声响。
“李玄。”盛敏看会儿才叫他。后者回过头,从车上跳下去,很快地走到旁边,“终于醒,你再不醒,就要关门。”
他眉头半拧,话这样说,语气倒算不上烦躁。盛敏把半开车窗全放下去,看见牌匾上大光明寺:“不是说不来?”
李玄极其自然道:“你不是想来?”
盛敏刚醒,脑子还有点迷糊,摇头:“没有很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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