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岁吧。和你说过不是N市人,从邻省来N市会经过条沿海公路。”
那时李玄刚刚跑出孤儿院,全身上下只有偷偷攒下五百来块钱。不敢多花,又时时刻刻提防被抓回去,心只想先跑远点。好容易找到个货车司机愿意把他们带走。爬上车后
这个理由无可辩驳,盛敏没再坚持。有阵李玄真以为他睡着,连睫毛也没有颤动。可是等他关电脑躺下去时,身边人立刻挪挪,为他让出更宽位置。
“你装睡还挺像。别挪,马上要滚到帐篷外面去。”
“没有装。”盛敏说,“只是还没睡着。”
“要给你讲故事吗?”
盛敏就笑:“给你讲也可以。”
比他自己更紧张这件事,就收起逗他心思。尽管前段时间他确在想,已经和李明格闹僵到这个地步,交不交待其实也无所谓。
“没有这说,不要乱给扣帽子。”李玄岔开话题,“你资料看得怎样?”
“讲义看五遍。”盛敏挠下头发,“做后面试题,前两类会做其实也不晓得方法对不对,答案是对。”
语气多少是有点苦恼,或者还有些惭愧。不过还是打起精神补充道:“定尽力,你不要担心知道你不喜欢物理,可是念这三年书用是你时间和经历。愿意去考试,也是想让你能够拿到属于你东西。不管你需不需要,但那是你,只和你有关。你也不要因为别人原因,觉得可以随便丢掉。”
他既想和李玄说,又怕触到他不愿提起人和事。小心翼翼,席话讲得乱七八糟。李玄听懂,因此没有纠正,就眼下情形来看,盛敏才是更担心那个人。只是莫名记起前几天夜里,去厨房接水,隐约看见卧室灯光从门缝透出来,现在想来八成也是在做题。
他们靠得近,说话时,呼吸似乎能碰在起,像凭空生出两棵纠缠藤蔓。李玄面觉得帐篷实在太窄,面又觉得这样窄就刚刚好。
夜越来越深,海风似乎也更大。卷着海浪遍又遍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礁石。
“想听什?”盛敏问他,“格林童话还是安徒生?”
“都不想。”盛敏声音笑意,帐篷外海风声,让李玄想起今天刚到时候,“你还没有和讲,你在海边为什会心情好?”
“你记得自己第次看见海是什时候吗?”短暂沉默之后,盛敏说。
他想想,重新翻开资料,盛敏字迹已经逐渐熟悉起来:“没有这难。平时分占百分之五十。考勤二十,缺过次课,只有十分。前面有三次课堂测验都是满分。所以期末考试你拿到四十分就可以。”
书页翻动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显,李玄很快速地勾出十来道题来:“讲义不用再看,题也不用顺着道道做,直接背这些吧。期末大致是能撞上几道,应该就换个数据。不会直接问。”
然后非常顺手地把资料放在自己这边,不容置疑地说:“不过今晚不用,已经很晚。先睡吧。明天再写。”
“那你”盛敏很是犹豫,可帐篷这窄,又不想为这份资料,两个人再抢来抢去。
“把剩下这里处理完不骗你,电脑快没电。想通宵都没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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