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记不记得?”他抬起脸,微笑对李玄说,“们刚认识时候,惹你生气。你不和回去,坐在别人屋檐下淋雨……当时肯定烦死对不对?可是找到你,你也没有讲很难听话,就板着张脸,说是泥菩萨。”
“当时怕吗?”李玄记得他那晚做噩梦。
“慌死,怕你不和回去,淋感冒
李玄已经猜到,打量盛敏神情,时没有接话。
“你路走上来,有看见像被撞断树吗?”
他无法欺骗盛敏,抬下帽檐,克制道:“没有太留意……如果撞伤根,也活不太久,兴许是枯死,或者被挖走。”
“看见好多都觉得像,又都觉得不是。”盛敏神色语气都很放松,环顾四周,离他最近是株高大白槐。这种廉价易活树木在N市随处可见,这株枝繁叶茂,高耸入云,花期将尽,已经开始挂果,绝没有任何被撞击过痕迹。
“没关系,就这里吧。”
N市地处平原,山峦大都不高。这条山道,从前是进市里必经之路,后来随着隧道修通,逐渐便被废弃,如今道路两边杂草,已长齐小腿深,路走来,都再没有遇见行人。
夏季尾声,树木却仍然繁茂,今天果然是个艳阳天。盛敏睡晚,精神比昨夜好许多,早饭也都吃,夸老婆婆手艺好,惹得对方直笑,恨不得再去给他煎两个鸡蛋来,只有眼睛还轻微地红肿着。
他语意不明,说要找棵树,李玄就陪他毫无目地漫步,走走停停全只随他心情,就像是场寻常踏青。树没有看到特殊,路边掉落野花倒是捡堆。
停住脚,是看见半山腰上个佛龛,半人高,供着尊地藏菩萨像,左手持宝珠,右手持锡杖,立于千叶青莲花上。
祈愿平安,消除业障,这里是个弯道,大概频出事故,才会放尊菩萨像辟邪。世人无法祈及,总是寄希望与神佛。
他细致地点点擦净菩萨像上灰尘,挑出两朵最完整,弯腰摆在菩萨身边,轻轻拜拜,转过身,手臂微微扬,剩余落花便沿着槐树根迹簌簌扑落而下。
盛敏神色专注看着花瓣跌入山涧,纷纷繁繁,像场短暂迟到葬礼。
“本来想买纸钱。”
李玄不知什时候已经走到他身侧,轻轻握住他手,盛敏转头看着他,像在分享颗甜美糖果样,告诉他:“可是不喜欢,活着许多人庸庸扰扰都是为钱,不在人世,何必受这种苦,她应该也不会喜欢……就这样吧,还是花最好。如果她真存在话,那来过,她知道……菩萨也知道,会原谅。”
身后地藏菩萨像低眉不语,阳光透过树木间隙星星点点地撒落,像圣光普照。
如今久无人供奉,已经尘灰满身。
但菩萨不在乎尘世来往,始终宽仁如。
盛敏又从灌木上拾起朵白色单瓣木槿。
“来吧。”李玄怕他晒,从面馆离开时候,顺手借两顶草帽,这时候倒派上用场,顶已经被各色落花装满,他很自然地要接过去,又把另顶递给盛敏。
“不捡。”盛敏轻轻笑,拿过来却抬手盖在李玄头上,像在讨论天气样,语气随意地告诉他,“出车祸地方,据说就在这座山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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