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定慢慢转过头,正对上杨梁也转过脸来,两人对视眼。
杨梁怔怔,似觉察自己失态,立刻朝他笑笑,装出若无其事样子。他不知道自己眼神早出卖他,那种不自主流露出来醒悟担忧和警惕刺痛萧定。
在你眼中,早已经成这样人那再多错点又何妨!
萧定睁开双眼,嘟囔道:“来吗?”却看到又在为自己切脉太医。
韩有忠走上前,担忧道:“万岁病又重,今天还是别见”
那箭风驰电擎,直往坡下那头鹿身上射去。身后喝彩声起,萧定微笑起来,他杨梁就是该这样威风。
而箭到半路,前方却突然闯入个骑着马少年,拿着鞭子要哄赶那头小鹿。萧定咬牙直恼:“真是找死。”
这话他是不是说出口,他不记得,不过肯定这想过。
身边侍从见状都惊声呼叫起来,发箭杨梁更是离鞍半立起来,焦急探头。
眼见那箭便要插入少年背心中,侧旁突然斜入支箭,雪亮箭尖堪堪正钉中先前那只箭尾尖。杨梁箭飞这远,本来已开始势弱,那箭却显然是刚出弓不久,势猛难当。
辱他,若是真只是玩弄,那就永远别用他。”当时杨梁那种无奈口吻和神情,似乎还在身边。
萧定想到杨梁,心中稍微安定些。
他迷迷糊糊抛开奏章,将头靠在臂上,合着眼,似乎又看见杨梁对自己在笑,那笑容从来温暖纵容,里面含着善意和调侃忍让,总能让人平静。
站在旁韩有忠连忙上前将被褥给他掖好。
枕上,萧定双颊有着不自然红潮,那似乎诏显着病情反复。
萧定挣扎着要甩开在自己腕上摸来摸去那只手,却做不到。他想大发雷霆,然而骤然而来头昏又击中他。深睡前只听到太医道:“怎会突然神智不清?”简直是废物,萧定险些破口大骂,却敌不过身体和头颅上双重沉重,不甘心
于是,这箭出现,抹杀桩残案,救活个人性命。
也扭曲两个人生。
杨梁箭被击得骤然转方向,插入少年身旁泥地中,尾翎颤巍巍抖半晌方休。少年骇得半死,坐在地上直抖。
本是微服出来,竟然险些出人命,被人认出便是麻烦事,左右侍从早有人挡上来,另有人下去平息此事。
萧定往下看去,几百步外,飞箭出处,依稀是个英俊挺拔青年人,正持弓而立。这人倒是个人才,萧定极目眺望,看清那张脸时,突然惊惊。恰巧同在个时刻,杨梁也低声倒抽口冷气。
他在梦境中有些腾云驾雾晕晕乎乎感觉,他看到杨梁端坐在马上,而下刻,自己也是手持弓箭,策马狂奔。
这是在什地方,他认片刻,依稀认出是城外梨花坡。
这地方,他和杨梁少年时练习骑射便已经来过多次,本来皇家自有自己御用猎场,杨梁却不喜欢,说那种地方半点人气也没有,气闷得紧。他当然要顺着他,他只求杨梁能回到从前,时时刻刻对着他笑。他受不与自己带着隔阂杨梁。
为什自己会这想,他有些明白这不过是恍惚间遐想,可纵然是这样时刻,居然都不能回到更开心过去。
萧定有些烦躁,又有些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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