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进澹也许是个忠心人,但更可能是个有野心人。与这种人共事是危险。
然而他还是答应。
他不能错失,这也许是他生中最大机会。为这个机会,他已经等十年。
这多年,在萧定严密防范下,他到底织不起个庞大人脉网络。而这个杜进澹是有,
萧氏立国百年,历经数代,正统地位早已经深入人心,哪里是这样轻易就可以推翻。别不说,就说天下官吏吧,他们无例外通通出自萧氏任命,虽然官场从来惯出爱见风使舵、爱催眉折腰事权贵人物,可其间只要有三成是忠臣,算起来那也是成百上千。其中有兵权有多少,有财力有多少。贸然之间,谁敢去试,谁有能力去试?何况这样人真只有三成吗?
退万步说,就是真靠着武力夺位成功,手底下用着这些承自萧家难辨忠*臣子办差,那还不跟坐炭盆上似,个不小心就是引火烧身。如今他和杜进澹扶持是萧谨,那些官吏效忠仍是萧家,那些身在曹营明修栈道事情却都免去。权势分不少,尽在掌中。只有百利而无害。
很多时候,人们需要就是这张幌子,有傀儡,民众便有安心服从理由。
而夺位登基,陈则铭没想过,更不愿想。然单从时势上判断,那也该是根基深广之后才能做事情,此时此刻做那属于自找麻烦。
把切做到绝境,便意味着不给自己留后路。对于没有足够准备人,皇位从来都不是光芒万丈宝座,而是插满刀刺陷阱。
在心中冷笑不止。两人都心知肚明地没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。
在官场上混久便是这个好处,你会把事情往复杂想,可实际上人心原本就是这复杂东西。
更何况,他还有些不能为外人所知心思。真杀萧定,那便是对他前半生彻底否定和抹杀,这样行为不到最后,不到无路可走时候,他是不会做。
此刻萧定死不死对大局并无什影响,自己为什要赶着背这样个恶名呢。
于是,萧定在这样较量中留得性命。
陈则铭并没对独孤航解释太多,他只告诉这个孩子,自己没这个野心。
剩下话他没说出口——现在也没这个能力。
三年前,杜进澹派亲信暗中来找他时,陈则铭虚言推诿很久。直到对方真拿出那份匪夷所思遗诏。
他简直难以置信,位高权重杜进澹会为多年前那场后宫大火,要动用这份举足轻重诏书废当今圣上。
他在心中问很多个为什,却找不到答案。
然而自己留情,是不是反给旁人攻击机会。陈则铭在心中斟酌着。
杨如钦来访,是种试探性摸底,然而也在同时给他警示。他是只能胜不能败,然而摆在他面前是条什样路
会不会正如杨如钦所说,他就是忠心拥立新主,却仍是会有被剪除天
独孤航私下问过很傻话,他说大人,你已经兵权在握,为什不干脆自立为帝,那些傀儡要有什用,不是给自己添麻烦。尽管当时身旁并无第三个人,陈则铭还是异常恼怒地将他鞭打顿。打他是要让他记住,此时此刻话已经不可以乱说。
这还是个孩子,问也是玩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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