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则铭道:“那是下人得罪公子?”
韦寒绝近来进言他不用,是不能用,不愿用。
可他也不愿因此怠慢此人。这其中固然有重才之意,可也有惧怕之心。韦寒绝对他劝谏,若有第三个人知晓,那便是板上钉钉谋逆之罪,全家当斩。
须能将此人直困于
他不知道,这种不自信导致他在可能到来第二次选择面前,突然迟疑不定裹足不前。
可当他接到这封带着和解语气旨意时,他猛地意识到,死这个东西自己是不在乎,他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死得毫无价值。
如果萧谨希望,他可以把手中权势还给他那本来是他萧家之物。
陈则铭叫人备马,他要立刻进宫面圣谢恩。
他不能等到明天,整夜足够发生很多事情。
或者是因为前几日上书,让萧谨终于意识到他近来谨言慎行和低头臣服明朗态度,才去掉那点愤意。
不管是与不是,陈则铭都有种雨过天晴轻松——只要见面,他就能说服他。
那马驹四肢修长,步履轻盈,看便不是凡物。陈则铭端详半晌,心中狂喜,命人将它带下去喂草料。顾伯唯恐其他人伺候不周,坚持要亲身上阵照料这匹御马。
陈则铭笑笑,任他去办。待周遭安静,下人们各自忙活去,陈则铭坐在堂上,却是阵阵地后怕。
若不是这圣旨来得及时,自己会怎做?
那时候他心拉拢自己。如今少年天子分明是气头上,这幕便有些欲盖弥彰古怪感觉。
厚恩之下是福是祸,谁能知道。
陈则铭很快上表,自叙无功,不敢自居,金银封赏该拿去犒劳黑甲军士,以显示皇恩浩荡,而自己已经受朝廷重用,鞠躬尽瘁原是本分。
萧谨在龙椅上听这话,半晌不做声。
远远望去,少年天子面上突然显出少许类似黯然神情,最后却还是点头应允。
正要上马,个人突然从旁边走出来,挡住他去路。
他定睛看到,韦寒绝已经对自己行躬,鞠到地。
陈则铭有些讶然,还不及说话,韦寒绝抬起头,从来憨笑不断脸上早没那种藏拙笑容:“韦寒绝前来拜别千岁。”
陈则铭这才真正吃惊,丢开缰绳,上前步,拖住那少年手:“公子突然说这种话莫非是怠慢公子?”
韦寒绝道:“千岁直很客气。”
猜疑真是天下最可怕东西,每天夜里,他不能入眠,反复思量如今自己处境,和进退问题。
若萧谨露出调兵意思,自己会怎做。
他满背汗,心中庆幸不已,他没听韦寒绝进言,全因为抱着最后丝希望——萧谨对他是不能这绝情。
幸好他押对。
从萧定执政当年开始,他不甘心已经促使他做许多事情。然而,那些事情就全是正确吗?
几日后,西域来朝,进贡十匹汗血宝马。
萧谨立刻赏陈则铭匹,圣旨上说,宝马赠英雄,次日围场狩猎请魏王务必骑此良驹前来护驾。
陈则铭接过黄锻,心中那块石头才算是真正落地——萧谨终于愿意与自己私下见面,那便表示他已经解开心结,准备与自己面谈。
这便够。
萧谨那个人性子他太清楚,他唯怕便是这孩子年少无知,被人利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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