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则铭垂下眼帘,那些轻微触碰很温柔,却又冷得刺骨,这源于萧定体温,他觉察到这点,忍不住抬起双眼。
萧定微怔,面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,随即突然朝他探过身来。
将要相触瞬间,这个人迟疑片刻,终于在臣子唇上吻下去。
萧定心中百味纷呈,仔细打量陈则铭半晌,沉思会,重新返回御座坐下。陈则铭大喜:“万岁!”
萧定道:“爱卿出战之心如此坚决,朕又如何能没有半点血性只是兹事体大,还是得请各位宰执前来商议”
陈则铭虽然理解这些套路,但想到时机流逝却难免露出失望神情,只听萧定继续道:“可任命你为先锋,朕却此刻就做得到。你且去准备,择选精锐,随时待命出发。”这话却是说萧定会摆平这切,已经是全盘应允意思。
陈则铭大喜,三呼万岁。
萧定走下御座,将他扶起:“你不顾切要追击匈奴,想必那股斗气已如利剑即将出鞘,压也压它不住,朕期待爱卿大胜而归。”
将来必定形成对他威胁。
总而言之,这可以说是类似饮鸩止渴方法,败有外患之祸,胜有内忧之害,萧定迟疑难定。
陈则铭见他不语,心中急切,反复追问。
萧定颇不耐烦,转头让人端出套黑色盔甲,送到陈则铭面前,笑道:“此次守城,十数万百姓及京城安危得以保全,实乃爱卿之功。先前大家都论过,除那些封赏之外,这套甲胄是宫中工匠献给朕,据说精铁所制,护身极佳。赐给爱卿,正是让它物尽其用。只是不知比那披风如何?”
陈则铭怔,急道:“万岁,臣不要任何赏赐,只要这战能痛快打完,社稷能安然无恙,臣心中才得安宁。”
陈则铭称谢,萧定往他面上看阵,视线最终落在他肩头上。
那上面有些灰尘,来自瓮洞。赶来途中,陈则铭整衣敛容时遗落它们。萧定默然看会,伸出手将那些落尘轻轻拍落。
陈则铭怔住,盯着君王莫名举动。
萧定抬起视线,他们彼此身量相当,如此面对面站着,轻而易举便能看到对方眼底。萧定低声道:“有句话叫疾风知劲草,板荡识忠臣”
他似乎有些怜惜又有些感慨,陈则铭还不及躲闪,萧定手便拂上他脸颊。那冰凉手指在他眉间轻轻描画而过,陈则铭有些僵住,而萧定长久地注视着他,他视线永远带着窥探和审视意味。
萧定道:“爱卿此议甚佳,那就拟个折子送去政事堂大家商议吧。”
陈则铭听这话愣半晌。
他等这样久,那样绝望痛苦都熬过来,等就是今日,料不到事到临头萧定多疑之心不改,如此推脱。他哪里不知道萧定是在忌惮他,但又无法将话题提到明面上来辩解,自己就如同身陷泥塘般有力难使,有苦难言,不禁心灰意冷,忍不住长叹声。到底又不死心道:“可兵贵神速啊”
他微微垂头想想,咬牙跪下:“万岁,臣有名侧室,如今身怀六甲。万岁也知道微臣至今未能有子嗣,那孩子如能出生,乃是陈家唯点血脉。臣如能出战,请万岁着人看管,以保她们妇孺安全。”
萧定微震,转过头来看他,却见陈则铭双目直直看他,毫不避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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