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直身体,隔很久才低声道:“他真又做皇帝?!”
陈则铭斟酌片刻,微微点头。
直到路从云说出此刻驻军主帅是陈则铭时,萧谨才如梦初醒般冲出去。
到牙帐,当他看到营帐里陈则铭脸上充满难以掩饰惊喜,朝他快步迎上来时候,萧谨心才第次放松下来。
只有他,所有人中间只有他没有变。
其他那些人,那些人他再也不想看到。
为什?为什自己当初会鬼迷心窍,为什会信杜进澹那个老匹夫话怀疑这个人?如果当初没有做过这个错误选择该多好,如果这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。
辛苦,能挺过来人大都也被劳累和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。
路从云为人沉稳做事细心,且善解人意,主持这样事情原本就是最适合不过。果然,数日后,众人对路从云周全都有口皆碑,并称赞陈则铭安排妥当。
这其中除路从云本身出色之外,被遣返大臣们心态也颇值得观,俗话道朝天子朝臣,他们都是前天子萧谨臣属,可如今已经是萧定天下。现在萧定手底下红人是谁,当然是这战扭转乾坤陈则铭,而路从云是他贴身近卫官。
这分析,那些称赞到底有没水分就很明白。
可路从云倒浑不在意,他对每个人都视同仁,并不因为对方反应而有所区别,就有人夸他行事镇定颇有大将之风。
萧谨拥住对方宽厚胸膛痛哭流涕,似乎是落水者死死揪住岸边最后束稻草。他不断呼唤着魏王两个字。
那是个能解开梦魇咒语,而他在这场噩梦中已经沉溺得太久。
陈则铭任他抱着自己,就这默默站立片刻,才反手轻轻扯开他双臂,迟疑会,终于开口道:“殿下,臣早已经不是魏王”
殿下?
萧谨心中咯噔跳。他直到此刻才想起某些事情,他左右看看,身体突然间冷下来,在被俘时候,他无数次地期望能再度见到这个人,然而真见到时候,却发觉见也不过如此。
不过不论他将来会是什,此刻他还是只是名官职低微护卫。他所接待这些落魄*员中,亦不乏高人,他们之中既有未来不世之能臣,也有日后东山再起悍将。路从云当下与他们交往,对他日后徒步宦途所能起到巨大影响,在这刻,还全然未显端倪。
陈则铭很快见到萧谨。
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立言要做出番事业给他看少年,此刻已经饱受惊吓,尽显软弱。
在路从云找到他时候,他正混杂在人群之中,身上虽然已经换华服,却满面退缩之色。以前直跟随在他身边黄姓太监,早已经在路途中不堪辛劳而卒。在萧定登位并摆出不顾他死活态度之后,被掀下皇位萧谨无论是在臣子或者敌人眼中都早已经失去原有价值。
而之前宣华府之败,众人被俘,他又难辞其咎,这使得他在自家人之中也孤立无援。旁人之所以不曾当面呵斥辱骂,不过是顾忌他曾经九五之尊尊贵,不好当面撕破这张脸而已。但处境本身艰难和大多数人形成共识般冷漠,甚至冷嘲热讽已经使这位年近弱冠少年痛苦不堪。而之后突如其来遣返,更加重他惊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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