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凡安大大咧咧,平日里糙惯,也不在意这个,直接揪着领子往下巴上蹭,也不怕衣服湿,反正会儿出门还得换。他接着问道:“看诊?咱们给别人看吗?去哪里看?”
沈青阳盯着那块水渍看,绷绷嘴角:“段忌尘什都没跟你说?”他沉吟片刻,又道,“半个时辰之后,客栈门口,你若没有安排……便跟着队伍帮忙吧。”
半个时辰后,邵凡安随队出发,这才弄清楚此次出行目——重华每年都会派出队懂得医术弟子,带着满车药材,去辖区最边缘村镇坐诊看病。这些村子地处偏远,百姓大多出身穷困,身上总会有些陈年旧疾,也看不起医馆,重华弟子每隔段时间便会过来趟,顽瘴痼疾固然难以祛除,可小病小灾总是能帮则帮。
这次队伍里,贺白珏懂医术,沈青阳懂配药,人负责看诊,人负责抓药,各忙摊,分工明确。
如此来,邵凡安倒是明白过来沈青阳为何开始就不给段忌尘好脸,合着段忌尘在这里头就是个浑水摸鱼,既不会看病又不会配药,就是被段夫人硬塞进来躲他那个禁闭期。
,第二天晨起又拎着盆出门洗漱。
这出屋,说来也巧,迎头就碰上沈青阳。
沈青阳显然也是出来洗漱,身上没着外袍,只穿个单薄长衫,脚下放着盛着水木盆,脖子上还挂着毛巾。
邵凡安推门出来时,他刚好洗完脸,正在拿毛巾擦水,胳膊是抬起来状态,衣服布料又比较贴,就比较显身形,肩臂那里肌肉鼓鼓囊囊,线条很是利落。
邵凡安下意识绷绷后背,有些好奇他和自己谁肌肉练得更好点。这念头刚冒出来,又被他给压下去,他心下觉得好笑,也就真笑起来。沈青阳听见动静朝他看过来,他便笑着打个招呼:“沈公子,早晨好啊。”
贺白珏在搭起来小凉棚底下给病人看诊,马夫大哥在外头吆喝着按序排队,段忌尘占张椅子往贺白珏身后坐,什也没干,就端杯茶,时不时抿口,摆出张不高兴脸。
邵凡安直没闲着,在沈青阳这边帮忙包草药来着,医术上事情他不懂,给配好草药打好包系成捆活儿他总能干。
他手上忙活,嘴上也没闲着,跟旁边抓药弟子聊得还挺好。弟子边分草药,边教他认草药——这个是什,那个是什,这个是明目,那
他觉得好笑,是因为自己刚刚居然还起和人比下肌肉劲儿,幼不幼稚,他心里嘀咕,又不是小孩儿,他以前可不这样,估计是跟段忌尘待久,全让他给带跑偏……
这三个字从脑壳里冒出来,邵凡安愣下,脸上那点儿笑意便淡下去。他默默在水井边放下木盆,弯腰打水。
沈青阳把脸上水慢慢擦干,才不急不缓地应句:“早。”
邵凡安蹲在地上就着木盆撩水洗脸,凉凉井水激得他缩下脖,洗完他把脸上水随手抹,抬脸,看到沈青阳在低头看着他,他站起来,顺口打探道:“沈公子,咱们今天是什行程?”
“看诊,治病。”沈青阳看着邵凡安脸上水顺着脖颈都要流到衣领里去,便皱皱眉,在他下巴那块儿指指,“这里,没擦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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