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凡安明明答应过要听他话不乱跑,结果那时候非要和应川出门泡泉眼,这时候又非得和沈青阳厮混在处。段忌尘要他备马和自己先回客栈,他也口拒绝。
路上,段忌尘骑马扬鞭跑回来,心里全程怄着股气,怄个半死。
姓邵身上蛊毒明明到要发作日子,还扎在男人堆儿里瞎晃悠,跟这个聊聊,对那个笑笑,副完全不知道要避嫌样子。
段忌尘简直越想越气,自己摔门回客房,在屋里里憋半天,气捋不顺,叫小二打水沐个热水浴。泡完水换身干净衣服本来都要躺,结果听见楼大门那里传来阵阵嘈杂声——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回来,他就又起身,在屋里兜头转两圈儿,挺直腰板儿往茶几旁边撩袍坐,端起茶杯来,边喝边听门外动静。
门外从喧闹到安静,人都散得差不多,他房门也没被敲响。
段忌尘这次是真气上头。
自打行人离开重华,他就直在等着邵凡安服软,结果等到现在,也没等来句软话。
别说软话,路上,邵凡安几乎就没和他说过几句话。
不让坐马车就坐货车,不让睡客房就睡柴房,平日里明明没什硬骨气个人,就嘴巴上能逞逞强,被捏住软肋就立马犯怂讨饶,这回居然就硬挺着死不低头,挺到蛊毒发作,都没说跑过来主动认个错。
段忌尘打小在重华长大,爹是门派掌门,娘又特别疼他,师父身为代翘楚,只收他个做亲传徒弟。他天赋高,容貌好,又贵为重华小少爷,自小便被众人捧着长大,捧得他养出个心高气傲、唯独尊傲慢性子。除放在心尖儿上贺白珏,别人他概都没放在眼里,其他师兄和他关系不和,他也并不在乎,要是有人敢找他不痛快,他反击回去便是,总归就没吃过次亏。
茶是越喝越凉,他是越想越气,邵凡安蛊毒眼见着要犯,居然不知道回来找他!
段忌尘心里那股邪火儿怎都压不住,便出门亲自去柴房。房里那时还没人,他窝着心火儿在屋里坐好会儿,邵凡安还是没回来。
又过时半刻,他坐不住,冷着脸起身,结果就从没关严门缝里眼看到站在院子里邵凡安和沈青阳。
两人脸对着脸在说话,站得挺近。
又是这个沈
总而言之,别人要对他阿谀奉承,要和他针锋相对。奉承话他听惯,没什特别,硬碰硬他也从没怕过,动起手来他就没输过谁。
可邵凡安这人又不太样,呛人话他说过,好听话他也说过。
段忌尘年龄还是太小,没怎在江湖上历练过,还不懂什是处事圆滑,他家世身份也不需要他懂这些,他只知道邵凡安嘴上不饶人时候讨厌得厉害,可其实身段软得很,打不过他立刻就服软,都不带犹豫。
服完软说话立刻就好听,人也能老实阵子,不天天惦记着往院外跑,段忌尘和他约法三章,他也都好好答应。
段忌尘不觉得自己是小孩儿,自然也就不觉得自己是被哄着,反而认为是他把邵凡安治得死死。邵凡安听他话,他俩那阵子明明待得好好儿,直到白珏来探望他,然后就全然不是那回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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