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?谁?”段忌尘回过头来,呆半晌才道,“不是,说师父。”
贺白珏神情疑惑地望向他,他半天没出声,隔好会儿,突然道,“白珏,有点事情……先离开会儿,好不好?”
贺白珏点点头:“去忙你……”话未说完,段忌尘就顺着楼梯跑下去,贺白珏在后头跟着嘱咐句“做事不要这毛躁”,他也没听到。
他下楼,朝着东侧小门就冲过去。
出门进小院子,院里连着好几条小道,纵横交错通向不同房门,他顿住脚步,时不知该往哪里去。
邵凡安心脏忽地重重跳,浑身气血开始翻涌。
他心里个咯噔,顿觉不妙。
竹舍西二楼,段忌尘和贺白珏肩并着肩,凭栏而立。
贺白珏侧头看看段忌尘侧脸:“忌尘,你是不是又不肯好好吃饭,怎觉得你像是瘦,你挑嘴习惯要改。”
“嗯……会改。”段忌尘攥着栏杆,眼睛个劲儿往下瞟。
里打水装置有些特别,不是水井,而是依靠竹水车。这小屋外头有条小溪流,上游架个竹水车,水流动,水车就跟着转,然后竹筒竹筒自动把水从外头小溪里舀进来。
沈青阳本来弯着腰在往脸上撩水,水撩到半,看眼邵凡安,顺道直起身,抬手把旁边支开竹窗给关上。
“欸,别关别关。”邵凡安见势要拦,结果慢拍,他只好又伸胳膊去开窗户,“这屋里热得慌啊,你不热吗?”
可能是竹屋地方太小,外头空气进不来,关门再关上窗,邵凡安就觉得屋里闷热无比。他拿手扇两下风,根本不管用,便侧过身子够着胳膊想去开窗。竹窗是往外支开,他这位置开窗也不方便,半颗脑袋都探出去,微敞领口让外头小凉风往里灌,忽然起个颤。
邵凡安激灵下,懵下神,脚底下挪个位置,也不知是滑还是踩空,总之整个人往后跌下。
邵凡安跟沈青阳离开得有炷香都没回来,段忌尘左等右等见不到人,简直心神不宁,心里直揪揪着。自打他知道邵凡安身上蛊虫没认主起,他就总觉得哪儿哪儿都别扭,颗心总悬着,上上不去,下下不来,特别不踏实。
“玄清前辈还好吗?”贺白珏道,“好久没见到前辈,本应好好拜访,没想到正巧赶上前辈闭关。”
“啊?啊……”段忌尘把脑袋往外探探,又收回来,心不在焉地道,“挺好。”
“那亦麟大哥呢?”贺白珏顿顿,又道,“也好久没见到他。”
段忌尘眉头紧皱地道:“闭关出来就能看到。”
“嗯?”贺白珏下子转向他,“亦麟大哥也在南疆吗?和玄清前辈同在湿林中闭关?”
“小心。”沈青阳就在他旁边,顺手扶他腰把。
邵凡安跌到沈青阳怀里,后肩撞着人家胸膛,后脖子还被沈青阳脸上滴下水给冰下。他身上顿时又是个激灵,然后回头看看沈青阳,有些愣。
沈青阳也在看着他:“你无碍吧?”
邵凡安回过神,想说没事,还没开口呢,鼻端下就闻见沈青阳身上那股草药味儿。
那是常年和药材花草打交道留下味道,淡淡,说不出很香,但很好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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