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忌尘背着手又往前搓两步:“这有什劳烦。”他皱皱眉,“再者说,你
隔好会儿,段忌尘压低声音道:“你醒。”
那嗓音平平,也听不出什情绪来。
邵凡安闭着眼睛笑笑,心说这不是句废话,嘴里还是应个声:“嗯。”他这盘腿儿坐大半天,腿筋儿都有些麻,他两手扣着膝盖扭两下身,调整下姿势,方才继续道:“你怎偷偷摸摸大夜里来?”
这句说出口,段忌尘那头没吱声,他反倒是自己反应过来——江五白日里那声滚,大概就是吼段忌尘。
江五脾气冲,又护犊子,邵凡安又是在那样种情况下受伤,尽管罪魁祸首是苏绮生,可江五把怒火发在段忌尘头上,倒也是他师父风格。
入夜,临子时。
大晚上邵凡安不睡觉,特意在床上盘着腿儿合眼打坐。他也没干别,专门在等段忌尘登门来着。
从重伤醒来以后,连着两天,每天早起,他身上被子都被掖得严严实实。他睡觉不老实毛病自己知道,躺宿还能捂着严实,准儿是有人夜里给盖过被子。他这次大病场,都是江五在床边守着,可他师父又不是会半夜跑过来给徒弟掖被子性子,他里外这琢磨,晚上可能还是有别人来过他房里。
说是别人,其实是谁也挺好猜,毕竟除段忌尘,估摸也没人会做这别扭事情。
不过猜归猜,邵凡安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,所以他连个蜡烛都没点,就这黑灯瞎火等呢。
邵凡安自个儿唔声,紧跟着又找补句:“师父就那个脾气。”
段忌尘站在原地,垂着眼睛看着自己鞋尖儿,看好会儿,才挺起腰来,又把两只手背到身后,抿抿嘴,道:“你……你感觉如何?”
“挺好,好多。”邵凡安实话实说,他坐得太久,这会儿索性站起身,低头拍拍自己大腿根儿,又道,“这两天能下床,走动不成问题。”他确实恢复得很好,毕竟年轻,身体底子也好,每睡醒觉,都能觉出身上更轻松些。他想想,还吊儿郎当地补充道:“就是药苦点。”
段忌尘抬头往里屋瞥眼,脚底下往前挪两小步,道:“那便好。”他负着手,眼睛看看地,又看看黑黢黢里屋,继续道,“你既能行动,那、那天亮之后你便随回去吧,……院子那边……小柳把你房间收拾出来。”他停顿片刻,又飞快地道,“小柳可以煎药,也能照顾你。”
听到小柳,邵凡安想起那个有日子没见乖巧少年,立刻微微笑下,嘴上还是道:“怎好劳烦人家。”
夜已深,到处都是静悄悄,弯月在枝头上悬着,院外偶尔响起声清脆虫鸣。
子时刚刚过,窗外忽地起轻响,道白影从屋檐上跃下,蹬再踏,身手极其利落地翻窗而进,双脚稳稳落到地上。
段忌尘在屋中央转过身,眼睛往里屋望下,脚下抬起步子刚要迈,邵凡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:“段忌尘。”
段忌尘迈出来那只腿顿时定住,肩膀微微抖下。
房内光线昏昏暗暗,屋里两个人,个站在外室,个坐在里间,彼此间,谁也看不清谁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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