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忌尘站在床边看他好会儿,弯下腰,伸手摸摸他脸,他脸上皮肤是柔软而温热。
段忌尘收回手,心里忽然涌上股巨大酸涩感,他拼命忍住,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在邵凡安脸颊上。贴片刻,他又往下挪挪,转过脸,把耳朵贴在对方胸口上,静静听着砰砰心跳声。
这之后又过两天,邵凡安才算是真正清醒过来。和他转危为安消息道传来,还有另件事情——他根基受损颇重,修为内力几乎没有。
这个消息是杜师伯告诉玄清真人,段忌尘也听到,听到时候彻底愣住,他想再去确认次,可又自知不必,整个重华山上,论医术,没人能比杜师伯更厉害,她说话毋庸置疑。
段忌尘有阵子慌乱无措,但又很快在心里敲定主意——等邵凡安身体养好,他要带他去看病。世间这大,总有办法能治好他,今年不成还有明年,明年不成还有后年,他们两个反正辈子都要在起,早晚有天能找到恢复方法。
重华主殿前有条廊道,段忌尘从小到大在这里来回走过不下几百次,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。
他那时背着人事不省邵凡安,沿着廊道路急奔,脚下跑得太急,冲进大殿时候被门槛绊下,邵凡安脑袋在他后肩上软软地往下滑滑,他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,肩背绷紧,死死稳住身形。
段崇越从椅子上站起身,几位师伯都望过来,殿内其他弟子全围上来,段忌尘喘得厉害,整个人几乎六神无主,身体微微颤抖,开口,嗓音也在抖:“快、快——”
之后场面度混乱,邵凡安被杜南玉带回石火峰医治,段忌尘慌张到不知所措,也跟着起去,结果连房门都没摸到,就被后来赶到江五给骂出去。
几位师父都因为布阵晚来步,江五进屋看眼自己徒弟,出来就破口大骂。不光骂段忌尘,连着玄清真人都并挨骂。江五脸怒容,指着玄清真人鼻子吼:“纪正庭!!这便是你养出来好徒儿?!连人都护不住!!废物!!”
那瞬间,段忌尘真想很长很远。
他这年才十八,他所谓“长远”可能在长长人生路里也没有远到哪里去,但他仔仔细细好好考虑过。他让小柳把邵凡安房间收拾出来,等身体养得好些,再过阵子,就带邵凡安去药谷求医。药谷在很靠北地方,如果天气实在太冷,他就把他娘冬天
段忌尘脸色惨白,根本无暇顾及江五嘴里骂什,代华在旁边和他说话,他也全然没有听进去。江五不让他进屋,他就在门外守着,天黑亮,亮黑,直守到屋里传来邵凡安短暂转醒消息。
他在门口站得手脚都是僵,江五出门见到他,依然是大声骂:“哪儿来脸!!还敢来!!滚!!徒儿要有个闪失!老子这辈子跟你们没完!!”
他进不去,他师父来也照样进不去,江五句“小滚蛋!老也给滚!”直接把他们拒之门外。
白天进不去,段忌尘只能在夜里趁黑偷偷闯进来。他翻墙溜进石火峰小院子,再趁着没人,悄无声息地翻进窗。
邵凡安就在里屋床榻上合眼躺着,面无血色,就连呼吸都很微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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