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又过去约有小半年时间。
某次江五出门,回来时给邵凡安带来个小瓷瓶,里头装着黑色小药丸,入口即化,吃着特苦。邵凡安那阵子都让师父药给折腾麻,吃药就吃得颇有些应付差事意思,可这回江五特别上心,每次都盯着邵凡安吃,出门时就派宋继言来盯。
其实派不派也都差不太多,除各自练功和晚上睡觉,宋继言基本都和自己大师兄杵在起。
邵凡安自己也能感觉得到,自家二师弟最近话少些,有时候会安安静静地想心事,性子像是变得更加沉稳内敛,但好像也更会腻人点,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和他寸步不离。
江五胡子刮没几天,后来就又给蓄上。
之后大概过去有个多月,有天,山上明明是晴天朗日天气,结果忽然就起雷,雷声轰轰隆隆,响彻青霄。
那会儿全师门正聚在大堂里吃午饭呢,大王懒洋洋地趴在门口甩尾巴。雷声响,大王跳起来汪汪叫,祝明珠立马抬起头来往窗外看,叼着筷子哇声,闹闹哄哄嚷嚷说这是要下大雨吧,然后就要往外跑去瞧热闹。
江五喝着小酒,头也不抬,直接把祝明珠给凶回来:“坐下,吃饭。”
邵凡安端着碗也跟着往窗外看看,窗户是支起来,从他坐位置看过去,刚好能看到远处山头上有雷闪过。那雷光几乎遍布半个天空,炸雷声恍若贯耳,阵仗极大。
是些稀奇古怪玩意儿,补是挺补,但好像都补得不太对路数。有回他下午喝师父带回来药汤子,晚上直接开始流鼻血,流都止不住。
他习惯性仰起头,宋继言在他身旁就拿手掌托着他后脑勺让他低着头,他鼻梁上还捂着师弟用凉水浸湿帕子,说起话来瓮声瓮气:“师父,咱能不折腾吗……”
江五半气半急,叉着腰在屋里转两圈,骂句粗话,挽袖子:“就不信治不,你给收拾收拾行囊,明天去趟药谷。”
“药谷?”邵凡安听得愣,隔会儿又问,“用跟着起去吗?”
江五从后槽牙里磨出字:“不用,你就在山上待着,不许出山。”
那响雷道接着道,祝明辰还跟着数数:“……五、六。”
青霄山是座小山头,邵凡安也很少见到这种程度落雷,刚开始觉得挺有意思,还闲聊两句,后来发现天还是那个天,没点下雨意思。
但雷声落八道。
再后来他不说话,江五咕咚灌口酒,拿筷子敲敲他碗边儿:“吃你饭,不该来进不来。”
再然后外头果然就消停。
师父出这趟远门,来回,就是两个月后。
归山时江五空着手,没带回药来,倒是带回来肚子气。
这看就是药谷之行不大顺利,邵凡安正琢磨着和师父耍两句贫嘴,让师父消消气呢,结果江五摘斗笠,邵凡安眼看过去,忍不住笑出声来:“师父,您胡子呢?”
江五脸上溜光水滑,原来邋里邋遢青胡茬全没,整个人看着岁数小不少,露出张英俊硬朗面容。
江五皱起眉,下意识抓把下巴,结果就摸着自己光滑下巴颏,顿时发脾气:“笑什笑!没见过你师父长什样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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