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这儿顶着大太阳练功练上午,这会儿没觉得多累,倒是被晒出脑门热汗来。他往旁树荫里扎扎,接过宋继言拿来水,仰脖,咕咚咕咚灌大口,宋继言从袖子里掏出小瓷瓶,倒出药粒儿,让他吃药。
瞅这个,邵凡安下意识就轻轻皱下眉,不为别,就是这药入口苦得很,早知道他刚刚就不吃那口甜枣。
这黑色小药丸他吃好久,也不知是他师父打哪儿弄来,还挺管用,他这身功力目前恢复将近五成。虽然他现在修为没法和从前相提并论,可总比预想中二成强很多。人总得往好地方想,他心性豁达,倒也想得开,每天勤加修炼,再加上这两年里不用隔三差五往山下跑,天天苦练控符术,整体实力几近原来六七成。
虽说光看武力层面,他是大不如前,不过要想在江湖上行动自如,确实也不是单靠蛮力就行,还是得脑子活泛些,他日后若想下山挣点银两,应该也算不得困难。
吃药,邵凡安觉着舌头都是苦,想吃颗枣缓缓劲儿,可宋继言没让,说句洗过再吃就把枣都收走,完事儿还不放心,还得检查他咽没咽药。
两年后,青霄山。
邵凡安盘腿坐在后院里大石墩上,闭着眼,似是正在打坐。
远处草丛里传来阵窸窸窣窣响动,片刻后,十来个黄符撕成小纸人,吭哧吭哧地从草叶后面依次翻出来。那纸人也就掌心大小,每个手里都捧着几颗红枣。红枣个儿大,沉得纸人直打颤,走起路来就有些歪歪扭扭,可个个还是迈着小短腿儿,挣扎着把怀里红枣往邵凡安面前放。
最后颗大枣堆成堆,小纸人们挨个儿歪着脑袋倒下去,邵凡安下子睁开眼,长长地呼出口气来。
勤恳修行约两年,如今他总算是能用最少功力做到精准控符。
邵凡安看着二师弟那副认真样子就想乐。
宋继言非得查他吃药缘由,还得从开始说起。
开始那阵,江五隔俩月就往回带东西给他吃,花里胡哨啥都有,有时候是药汤有时候是补品,还有些奇奇怪怪怪味儿果子,他吃溜够,也没几个真起作用,后来江五再提让他吃药,他就有点儿疲沓,第回吃那个黑色小药丸时,嫌苦,就随口嘴句
这门功夫说难不难,关键在于如何运用到极致,他身上修为既然就那多,与其天天想着如何恢复,那还不如换个思路,试着用最小损耗发挥出最大效果。当初江五让他隔空练起符,也是练远程情况下控符术,方法不尽相同,道理都大同小异。
这段日子里他边修炼边摸索,再配上师父传授符术,差不多也琢磨出自己套东西来。
不过也就是摸出个门道儿来,练功这档事儿总不可急于求成。
邵凡安收功,从石墩子上跳下来,拉拉筋又抻抻腰,然后又屁股坐到旁边,从那枣堆儿里随便捡颗出来。自家山上野枣,脏不到哪里去,他也懒得洗,直接在袖子上蹭蹭,张嘴咬口,咔哧声,枣肉脆甜脆甜。
“大师兄,休息下吧。”院外传来宋继言说话声,邵凡安鼓着腮帮子侧头望过去,二师弟端着水朝他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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