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凡安愣愣,紧接着又意识到自己蹲人窗根儿底下太失礼数,便赶紧转过身,准备回屋。结果就这转身,他余光刚好扫见大半片假山之外,西头厢房里走出来个人。
那人手上秉烛台,肩上还挎着个小木箱,看着像是要外出办事模样。
那人也不是别人,正是贺白珏。
邵凡安猛地回头,看看窗纸上那俩依然彼此依偎在起人影,又看看行色匆匆赶着出门贺白珏,这回是彻彻底底地愣住——
邵哥:???
邵凡安看着那两坛子酒,直接愣。
“大师兄,这是谁送来?”宋继言凑过去看看,隔着酒封闻闻,“很香。”
可能是都是随自家师父,青霄派这几个徒弟,不论大小,就没不沾酒,甭管酒量行不行,闻着味儿就都爱咂上两口。宋继言向偏好甜口,这桃花酿按说应该挺对他胃口,可邵凡安连酒封都没让师弟拆,只说句:“过来吃饭,酒别动。”
这能是谁送来酒啊,他和宋继言在药谷人生地不熟,谁会没事送两大坛子佳酿过来。
合着这前脚邀请被拒,后脚就把酒送门上来,邵凡安心说自己说话权当放屁,这还有完没完。
?”
“嗯?”邵凡安抬头,纳闷道,“什?没有,怎这问?”
宋继言看着他道:“你每次心绪不宁就习惯抖腿。”
邵凡安微微愣,把腿收回去,讪讪笑:“哈哈,是吗。”他停顿下,又道,“倒也不必太过紧张,这药是疗伤用,也不是救命用急茬儿,断个几日问题不大,再说也吃两年,差不多是时候——”
正说话间,门外有人叩门,邵凡安起身去应门,外头站着位着绿裙年轻少女。
他心里头压火儿,当着师弟面不好发作,只是把两坛酒搬到门口靠墙根儿空地上去。等着晚上师弟回自己屋,他才趁着无人时拎着酒坛子想把东西退回去。
段忌尘房间就在他屋对面,离得不远,中间就隔着条碎石小路。
他出门时天已经擦黑,对面刚好点灯,屋里影子便从纸窗上映出来。
那人影个头很高,看外轮廓应该正是段忌尘。邵凡安手拎着坛子酒,也懒得多说废话,直接把酒摞到对方门口,想着还事。他弯着腰,放下坛,再放坛,就这会儿功夫,等他直起身来时,抬眼,便看到人家窗户那儿又多道影子。
两道人影慢慢挨近,又慢慢重叠在起。
少女手里端着食盒,身后还跟着两位药谷男弟子。她朝邵凡安欠欠身,客客气气地道:“邵公子,打搅,这是今日晚饭。”
邵凡安想起这女孩儿便是元宝口中提起过如意,赶忙接过食盒,道谢道:“如意姑娘,多谢。”
在药谷住下这两日,日餐食都是由药谷弟子来送饭。邵凡安照常拎过食盒,宋继言在他身后接过去,正往桌子上端菜摆盘呢,如意又朝身后两位弟子点下头,那两人人怀里抱大坛酒,进屋便放在桌上。
邵凡安道:“这是?”
如意似是副寡言性子,未曾多言,只简单交代道:“邵公子,这两坛桃花酿,还请您笑纳。”说完又欠身,便带着药谷弟子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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