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,被压塌供台下,个小物件儿倒在黑暗里,还在源源不断地噗噗往外吐着纸蜻蜓。
外头这群群纸蜻蜓,竟然是从这里冒出来。
邵凡安扒着缝隙,抻直胳膊使劲儿够,便将那地上东西扒拉过来。他都不必对着光细看,上手摸,就知道这东西正是供在祖师庙里传音香炉。
邵凡安脑子转几转,下子明白过味儿来。他压低声音转头问段忌尘:“那两年间,你是不是用落下香炉传不少纸蜻蜓过来?”
段忌尘调息完毕,脸上还是没什血色,但精神看着好些。他抬眼望过来,抿着嘴点点头:“……是。”
侧脸上触感软软,段忌尘顿时愣住,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,嘴唇抖抖,没说出话来。
邵凡安俯着身子也定定地看着他,片刻后,重整起精神来,在他肩上拍拍,起身道:“动得吗?让看看你伤。”
这起身,却没起来,段忌尘拽住他衣领,脸色还是煞白煞白,可眼圈儿却变得红红:“你……你刚刚……你再说遍。”
邵凡安低头瞧他眼,伸手在他脸上胡乱胡噜把:“先起来。”
此时尚未脱险,自然不是琢磨其他事情良时,邵凡安忌惮着不知身在何处苏绮生,迅速给段忌尘检查下伤口。幸好,那伤口虽深,血流得很多,但没伤到要紧处,他让段忌尘试着活动下肩肘,看起来应该也没伤及筋骨。
邵凡安下懵,本来想问他传那多纸蜻蜓过来做什,可现下又不是问这个时候,便硬生生忍住,说回正事:“那应该猜到苏绮生是如何突然现身。”他解释道,“这传音香炉,尊常年放在这祖师庙供台上,另尊则在师父手上。猜测,应该是师父和苏绮生交战时候,被他拿到那尊香炉。”他把手里小香炉翻个底儿,借着几缕漏进来光亮,举给段忌尘看,“你瞧这个,这传音香炉使其实并不是正统传音术,而是种类似传送法术,法阵就刻在炉鼎底部。它传也不是‘音’,而是写在符纸上‘字’,包括用符纸做纸蜻蜓。”
段忌尘道:“所以说……苏绮生是利用这个香炉才找到青霄?还绕开雷障?”
“对,不知道他用什法子,总之是强行开启香炉传送法阵,这纸蜻蜓就是他使用过香炉证据。”邵凡安把香炉炉盖盖上,收进怀里,又把怀里几样东西挨个摸遍,问道,“对,们走以后,苏绮生呢?”
段忌尘身体过于虚弱,他留出些工夫来,让段忌尘运功打坐,休整下状态,自己则蹲在旁,左右观察着四周。
这地方实在是太过狭小,他俩在这儿基本都直不起腰,邵凡安心急火燎,最初光奔着段忌尘来,就没注意到脑袋顶上。这会儿他抬头,透过残垣断壁间隙看,这才发现,原来头顶上支撑着那半截儿房梁不是别,正是他油纸伞。
邵凡安怔,心中不禁阵后怕,若不是他当时掷伞出手及时,恐怕段忌尘就要永远被埋在这里。
这符伞布下结界,是撑住这里关键,现在还不能动,动准儿还得往下塌。
邵凡安蹲着挪挪地儿,又朝别处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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