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阵主亦晓得闯阵者没那好打发,剑影甫落后招便至,金生水,水生木,时而骇浪滔天,时而巨木滚落,五行生生不息,人力却有尽时,到时便只有困死阵中途。
可惜沈凉生本就不是常人,应付完第二波火攻之术,已把行阵路数算出八分,非但胸有成竹,而且觉得这路数怎看怎有些眼熟。
“秦敬……”沈凉生心念动,佩剑终于出鞘,不退反进,直奔阵眼而去,脑中却连自己都诧异,并无怒焰灼灼,而是想到句不太相干——
“呦,这次倒是肯带人去,”说是不提闲事,到底有时忍不住拿他打趣,“看来你也知道,你家小秦大夫救得你次,救不你第二次。”
“……”沈凉生看她眼,站起身往殿外走去,走到殿口才说句,“忘记同苗堂主说,上回药试过,代内子谢谢苗姨。”
“……”苗然正含着口茶,当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,赶苍蝇样摆摆手,笑着看他走。
少林古刹庄严,自然不是苗然口中说破庙。藏经阁隐于重重山殿之后,只是座两层木楼,外表看去并无什稀奇。沈凉生同随行长老俱是顶尖高手,夜幕之下直似乘风而来,人影与风化作处,便是天罗地网,亦网不住清风阵阵,是以路行来,竟未惊动人。
藏经阁左近并不见武僧踪影,不知是外紧内松,还是请君入瓮。
消息,少林近日又有动作,重重布防,不知是打什主意。
“沈护法,你说咱们要找东西,到底在不在藏经阁?”
天时将近,代教主已经闭关静修,四堂主中有三位都在外面四下搜寻残本下落,只剩个苗然和沈凉生分摊教务,自没心思再提什闲事,连口中称呼都改过来。
“木藏于林,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“倒觉得他们是故布疑阵,恨不得咱们天天只围着他们那座破庙绕圈子,顾不上别处才好。”
沈凉生掠至楼外三丈处方现出身形,却见人影竟在半空中停停,并未立时落地,这般有违常理滞空身法,真已不似个活人。
方吴两位长老纵然功力精深,到底没有沈凉生那套奇诡心法加持,即使觉出几分不对,人也不能不落到实地,而这落,便见眼前景物突变,莫说看不到三丈外木楼,连脚下泥土都隐去不见,上下左右俱是片混沌,仿若盘古未醒,天地未开,目之所及,只有个“空”字。
沈凉生虽未落地,却也立时被卷入阵法之中,心神不动,亦不急着探寻出路,只默默阖目感受阵法运转,算着行阵路数。
“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……”少顷沈凉生突地睁眼,慢慢往前走三步,果见第三步甫踏出,便有万千剑影扑面而来,心中冷冷忖道,“好个困杀之阵。”
沈凉生既有准备,自是业已运起内功护身。当初慧生大师虽曾破过他这护身气罩,令他受沉重内伤,但到底是耗尽佛门百年元功击,此时阵中剑雨虽是无边无际,却也相形见绌,全然不能伤到沈凉生分毫。
“别处可又有什消息?”
“这倒没有。”
“离天时只剩月,便是故布疑阵,亦终须探,早不如晚。”
“你是打算今日就动身?可要也跟去?”
“已有方吴两位长老随行,烦劳苗堂主看顾教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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