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秦峥把话给咬出去,就见楚瑜唇角微微扬起不明显弧度,就像是春风缕拂过冰窟青莲,任是无情也动人。
心底那点懊悔,瞬间被吹得干二净,秦峥心满意足松松腰身,道:“道理是这般没错,昨个儿是没分寸,但姑娘该锻炼还是得锻炼,光靠药养着也不成,慢慢来。”
楚瑜没应声,吩咐真儿房里人照顾着,安排妥当这才起身要走,虽是休沐在家,但内务府里事向来多且杂,不比别衙门那般清静,没时间拿来闲养。
“二爷能给腾会儿空闲?”秦峥叫住楚瑜。
楚瑜稍稍顿,转而就走,也不搭理他。
自然,吵架与吵架也是不同,譬如眼下,真儿就毫不担心,仰着小脸冲爹爹弯弯眼睛。
楚瑜叹口气,伸出指头点在真儿眉心,戳戳:“知道难受?昨天疯玩起来没个头。”
真儿抓住楚瑜指头,摇摇撒娇道:“爹爹不要生气,真儿知道错。”
楚瑜面色微缓:“态度可以。”
有些人态度就不行。
楚瑜醒来时候,窗外天已是晨光熹微。他身上衣袍被脱下,只着里衣,想来应是昨夜有人帮他换。
隐约记得昨晚上他守真儿半宿,到后半夜时候着实撑不住,靠在床栏上阖眸小憩。谁知道这眼睛闭上竟是直接睡过去。梦里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将他抱起来,他本想睁开眼睛,奈何那眼皮沉得灌沙似,只能由得那人去。
楚瑜知道抱他回来是秦峥,旁人是没胆子敢送他回来后还伸爪子在他肚子上胡乱摸。
真儿已经退烧,虽然瞧着小脸有些白,但精神还不错。秦峥正端着粥勺勺喂闺女,见楚瑜进来稍有些诧异道:“怎这般早就醒?”
楚瑜扶下门框,上下打量圈秦峥。
秦
秦峥赶紧低头道:“昨个儿反省夜,这事是不对。”
“错哪。”楚瑜从秦峥手里接过白玉小碗,舀勺粥在唇边吹温,给真儿喂去。
秦峥忍不住打个激灵,莫名有种当年被老爹拎着耳朵教训恐惧感,脑子还没动,嘴已经顺从说道:“错在不该不听二爷话,害得真儿受这遭罪。”
楚瑜放下空掉小碗,掏出帕子给女儿擦嘴,闻言淡淡睨秦峥眼:“所以呢?”
秦峥嘴比脑子快,顺口就道:“以后再也不敢。”说完愣,恨不得抽自己耳光。
秦峥挑着眼角道:“二爷瞧作甚,莫不是大早上便开始醉心于本侯风姿?”
楚瑜扬扬眉梢:“忒不要脸。”
秦峥摊手道:“这脸面不值钱,哪里比得上二爷。”
真儿会儿瞅着爹爹,会儿又瞅向大爹爹,虽然两人语气都不大好,可似乎并未生气。她年纪虽小,但却是懂得看大人脸色,知道大爹爹跟爹爹经常吵架,也知道祖母和姑姑似乎都不太喜欢她。爹爹很疼她,爹爹房里秋月姐姐,她房里碧玉姐姐也都很疼她。大爹爹虽然会对她笑,可大爹爹很忙,经常不在家……
你看,她心里其实都明白。她有时候会很想念大爹爹,夜里偷偷掉眼泪,却不敢叫爹爹知道。碧玉姐姐跟她说,她是侯府唯嫡出姑娘,会有很多人对她好。可是不样……她说不出哪里不样,但有些好是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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