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白指骨根根被挣脱,楚瑜眼睁睁看着秦峥走得头也不回,血在身下拖成道蜿蜒斑驳长痕。
出门那刻,秦峥听见身后凄厉哀喊。
直到多年以后,每每午夜梦回,汗湿满枕,秦峥仍是记得这天无星无月满目漆黑和那啼血般哀声。
……
秦峥颗心像是被紧紧攥住般,闷痛难忍,他终是狠下心来转身欲走。
“秦峥!!”楚瑜疯般踉跄着从床上滚下来,伸手拽住秦峥袖口,语无伦次道:“不抱……不抱……秦峥就看眼……你让看眼……求你……”
这是他辛苦孕育七个月孩子,是他骨肉,是他寄托,是他命。
泪蒙眼,楚瑜紧紧拉住秦峥衣袖,伏在他脚边,端出这辈子都未做出低姿态。骄矜也好,高傲也罢,曾经如何不可折腰如今到头来,切都轻如无物。
只是秦峥不允他这点小小念想,唯恐此时点执念会成为楚瑜未来永不散去梦魇。
。
切肤之痛像是刻在骨子里,从前所有自,bao自弃难过悲痛都成无病呻吟,直到这刻秦峥才明白什是真正痛苦。它来得无声无息,却叫人心如刀绞,连声音都发不出……
本已力竭楚瑜却像是忽然间清醒过来般,睁大双眼,沙哑着声音道:“孩子呢……”
屋中仆役跪满地,战战兢兢地看向侯爷。
秦峥毫无血色唇哆嗦两下,用力摇摇头,抱紧怀里孩子。
楚瑜崩溃地跌在地上,不管不顾地往前膝行两步,悲戚道:“秦峥哥哥!错……错……”
是他错,错在年少不该妄动初心,错在后来不该狂妄自负,错在以为真心是可以换回真心。
秦峥拂袖,郎心如铁。
“秦峥哥哥!”楚瑜凄声再唤,趴在地上颤抖着指尖扣住秦峥脚踝:“善妒不孝无子……是犯尽七出……愿和离,不再阻你与孟寒衣姻缘……你把孩子给,什都不要……”
句句如刀,秦峥险些站不住身,这是他不可世楚二爷。
“孩子……给……”躺在床上楚瑜长发散乱,半身沾血,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,泛青指尖微微抬起,做出讨要动作。
秦峥咬牙后退步,若此时将这没气孩子给楚瑜,无疑是递过柄催命刀。
楚瑜半疯半痴地盯着秦峥看片刻,竟撑着半起身子,颤不成声道:“秦峥,把孩子给……”
“清辞……”秦峥哽咽着说不下去,无颜在楚瑜面前多停刻。
楚瑜听不到孩子哭声,又何尝不知出什事,当即凄声道:“把孩子给,就让抱抱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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