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年不见,秦瑶跟从前完全不同,以往是娇俏大小姐,从小锦衣玉食中长大,不免骄纵且自视清高。十四五岁时秦瑶像是初绽月季,娇媚动人。而如今她,头发挽做妇人髻,整个人像个骤然拔高竹竿,被烈日,bao晒出枯黄和单薄。双眉头里满是愁苦,双眸不再清澈动人,指尖粗糙红肿,同乡下妇人无甚两样。
楚瑜险些认不出秦瑶。
“楚、楚二哥……”秦瑶干薄双唇张张,随后眼睛红,死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楚瑜。当年自己和母亲如何步步逼得楚瑜丧子,如今又有何颜面见面前人。
楚瑜不知道秦瑶竟是已经嫁人,几年前
李恣忍不住笑:“先生肯定吃不惯。”
楚瑜向来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,无可反驳,只能可耻地沉默。
两人四处走走转转,见流民虽然仍是瘦弱,但脸上多少没愁绪,可见拨款落实处,不曾有阳奉阴违。李恣随意跟几个人攀谈几句,也都听他们说这些日子倒也算是安稳。虽然要务工,可至少吃住都有着落。
楚瑜放下心来,正准备和李恣离开,却见前头墙角有几个人围在那里。
离得远看倒不大清楚,只见三五个老爷们围着个女子,那女子似瑟缩着,瘦弱身影被遮个严严实实。有个男人伸手在那女子腰间掐把,围得更紧些,将那女子逼至角落里。
人负责赈灾。楚瑜此来目是为督查,故而只带着李恣,特意换身粗布衣衫来这收容流民庄子里。
衣衫是粗麻,交襟束腰上衫,粗布裤子,双千层底鞋,长发用指宽带子扎起,委实简单。
李恣形容不出来什感觉,只是觉得先生这样好看极,不似往昔雍华夺目,却是如初开茶花,处处带着沁人心脾纯净。
楚瑜不喜被李恣背着,哪怕这是自己学生,却也有些不大自在,过坑洼处,就自己挣着跳下来,卷卷裤腿,跟着李恣深脚浅脚往庄子里走。
李恣低下头,看见楚瑜半截白生生脚踝,衬着青麻裤,越发显得如玉剔透。只是那溅起来泥水很快就污白玉,叫人有种去擦拭冲动。
楚瑜皱皱眉,李恣见状声不吭地走过去。
待走近,方才听见女子啜泣声音,夹杂着男人不规矩狞笑。
“你们干什!”李恣怒呵声。
几个男人被乍然唬住,猛地转过身去,见是个清俊年轻人身后还有个粗布掩不住身贵气昳丽男子。
这般让开身子,楚瑜才瞧见里面女子,方才远远看见只是觉得熟悉,如今近在眼前,才知道竟是秦瑶。
楚瑜自然不知道自己得意门生快被强迫症逼死,只心想要去看看自己花出去钱有没有落在实处。倘若有,自是最好不过。倘若没有,他就要再拖着刑部起去抄人家底。
……
城郊建流民庄子数十处,收容流民近三千口,这些人平日里被分配务农务工。楚瑜跟李恣过去时候,正好是正午,大锅饭刚熬好,流民们正排着队领。
李恣混进队伍里,领碗粥和俩馍馍。楚瑜掰开个,倒是实实在在粮食,很是结实,筷立粥中而不倒。
李恣走半天路,有些饿,就着粥吃个馍馍。楚瑜尝两口,就把手里馍馍递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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